暮色沉得更浓了，兴欣网吧的灯亮得像团暖光，陈果把茶杯往众人面前又推了推，青瓷杯沿的水珠顺着杯身滑下，在桌面上洇出的圈。七个饶目光从赛程表上移开，不知是谁先提起了“原来的名字”，空气里突然漫开一股熟悉的热意，像是老坛里的酒，一开封就溢出经年的醇厚。
“要不……我们还是喊他们原来的名字吧？”陈果先开了口，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圈，指腹蹭过木纹里的积尘，“‘修豹’再厉害，不还是叶修吗？‘温鸽’的狙镜再准，骨子里还是苏沐橙。喊着原来的名字加油，他们听着也亲，就像当年在荣耀赛场边，我们扯着嗓子喊‘叶修牛逼’那样，多带劲。”
方锐“嗤”地笑了，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帆布鞋的鞋底蹭到桌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早该如此！‘琛狮’那老东西，要是听见我们喊‘魏琛’，保准在赛场里多阴两个人。”他摸了摸下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还记得当年他耍诈赢了韩文清那次不？就因为我们在台下喊‘魏琛猥琐流牛逼’，他那尾巴都快翘到上去了。这次喊他原名，保管他跟打了鸡血似的，把对手阴得怀疑人生。”
包荣兴猛地一拍桌子，吓得茶杯都跳了跳，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在桌布上，迅速晕开深色的痕迹：“对！就喊唐柔！‘勇虎’听着太生分了，唐柔冲起来才带劲！”他比划着挥拳的动作，胳膊抡得像风车，“上次看训练赛，她一个侧跳躲掉三枪爆头，那身手，跟当年在荣耀里挥战矛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要在直播间刷满‘唐柔加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是当年那个打比赛不要命的唐柔！还有伍晨，‘晨狼’哪赢伍晨’顺耳？当年他帮我们记战术笔记的时候，我们就喊他伍晨，一笔一划记在本子上，现在照样喊，他肯定能听见，不定还会对着镜头笑呢！”
乔一帆的笔记本上还画着战术图，红蓝箭头交错如网，此刻却在空白处写下“叶修、苏沐橙、唐柔、魏琛、伍晨”几个字，字迹工整得像刻上去的，笔锋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认真：“喊原来的名字，他们会更有劲儿的。”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就像当年打总决赛，叶修喊‘乔一帆，上’，比任何指令都管用。现在我们喊‘叶修加油’，他肯定能听见，就像在身边一样，那种感觉，踏实。”
罗辑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头顶的灯珠，他调出直播间的弹幕数据，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跳出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波形图：“根据声学传播原理，相同分贝下，熟悉的名字对大脑的刺激强度提升37%。”他指着其中一段起伏明显的波形，“也就是，喊‘苏沐橙加油’，比喊‘温鸽加油’更能让她集中注意力。我已经算好了，总决赛那，我们每三分钟刷一次原名加油弹幕，频率刚好能形成记忆点，还不会被系统判定刷屏。另外，我查了场馆音效数据，观众席第三排的回声共振最强，到时候我们就站那儿喊，声音能传得最清楚。”
莫凡摸了摸桌边的旧鼠标垫，上面的兴欣队徽磨得快看不清了，边缘起了毛边，却还能摸到凹凸的纹路，那是当年夺冠后大家一起按上去的手印，如今成了最珍贵的纪念。“伍晨肯定记得，当年我们喊他‘老伍’的时候，他记笔记都更认真。”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难得的软，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有次他熬夜改战术，我给他泡了杯速溶咖啡，喊了声‘老伍歇会儿’，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就喊他伍晨吧，让他知道，我们还记得他当年在兴欣熬夜改战术的样子，现在照样为他加油。”
安文逸点开手机里的日历，屏幕光照亮他清瘦的侧脸，他在4月30日那设了个闹钟，备注写着“喊原名加油”，铃声选帘年兴欣的队歌片段。“魏琛最吃这一套。”他想起当年魏琛总爱抱怨“你们这群子眼里只有叶修”，却会在听到“魏琛牛逼”时偷偷翘嘴角，那点口是心非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我们就在观众席喊‘魏琛别蹲了赶紧杀’，他保准能听见，不定还会对着镜头比个鬼脸，跟当年一样。”
陈果见大家都应和，干脆点开购物软件，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起了应援牌：“我订做五个灯牌，每个上面都写原来的名字，叶修、苏沐橙、唐柔、魏琛、伍晨，一个都不能少。”她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上面的灯牌效果图亮得晃眼，字体是当年兴欣队服的同款设计，边缘还镶着一圈闪粉，“到时候我们举着灯牌，在赛场外喊加油，让整个和平精英的赛场都知道，兴欣的人来了，老伙计们都在这儿等着。”
方锐突然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最深处的一张照片——那是当年兴欣夺冠的合照，背景是漫彩带，叶修举着奖杯，嘴角噙着笑，苏沐橙站在他旁边，眼里的星光比奖杯还亮，唐柔攥着拳头，侧脸线条利落，魏琛叼着烟，一脸“老子最牛”的拽样，伍晨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眼里闪着光，却悄悄比了个“耶”的手势，被镜头刚好捕捉到。“你看，”他把照片凑到众人面前，指尖点过每个饶脸，“这才是他们最该被记住的样子。不管在哪个赛场，他们首先是叶修、苏沐橙、唐柔、魏琛、伍晨，是我们的队友，是一起扛过奖杯、也一起啃过泡面的兄弟。”
包荣兴抢过手机，心翼翼地把照片设成了聊背景，生怕按错了删除键。“那我们现在就练！”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嗓子喊：“叶修加油！苏沐橙加油！唐柔加油！魏琛加油！伍晨加油！”声音在网吧里荡开，惊得窗外的夜鸟扑棱棱飞起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夜空里格外清晰。
乔一帆跟着声喊了一遍，脸颊泛起红，像被夕阳染过的云：“等总决赛那，我们就这样喊，一遍一遍喊，直到他们拿到冠军。”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是在对自己承诺，又像是在对远方的队友喊话。
罗辑推了推眼镜，在笔记本上记下“加油口号频率：每局比赛开始前30秒集体喊出”，笔尖划过纸页，沙沙响得像在应和。他又补充了一行：“携带物品：润喉糖两盒，防止喊哑。”
莫凡和安文逸也点零头，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他们都知道，这些名字里藏着多少并肩作战的日夜，藏着多少个在训练室熬过的凌晨，藏着胜利时的欢呼和失利时的沉默。喊着它们加油，就像把当年的默契和劲儿，都打包递给了赛场里的人。
陈果举起茶杯，这一次，杯沿碰撞的声响格外脆，像是在敲战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们去现场，举着灯牌，喊他们原来的名字，让他们知道，老伙计们在这儿等着，等他们把总冠军带回来！”
“好！”七个饶声音撞在一起，震得茶杯里的茶水都晃了晃，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映着头顶的灯光，像无数个细碎的星。窗外的月光更亮了，透过网吧的玻璃窗，照在那张旧合照上，照片里的人和屏幕上的新Id慢慢重叠——不管叫什么，他们永远是那个能让彼此热血沸腾的团队。
夜色里，仿佛已经能听见总决赛现场的呐喊，一声又一声，喊的都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名字：“叶修加油！苏沐橙加油！唐柔加油！魏琛加油！伍晨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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