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平日有什么大事也就经常凑一处商议，大逆不道之言也都没少。
最开始傅奇还极为不适应，现在私下也跟着他们口出狂言了。
人这一生，生老病死都得经历，身居高位，自是想要寿命绵长。
一个好的太医非常重要，二皇子身患顽疾，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都能被赵九笙治好，足以证明她的本事超出了其他太医。
且不提她还年轻，还有更多钻研的精力跟时间，她存在的越久，对皇族也是一大助力。
想她活着才是最优选择。
傅奇心中的那丝疑虑很快就在跟楚时河跟丞相的左一句抨击，右一句破口大骂里消散的荡然无存了。
最主要还是他接触过赵九笙，实在不觉得赵九笙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
再因为他之前的试探已然心中存了份愧疚，因此便也没有把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
倒是这件事传到凌云尧耳朵里后，在府上大吵大闹痛骂凌叙白道貌岸然，身为储君却行人之举陷害他，还一直嚷嚷着要去当面对质。
若不是凌延瑞给他留的人看得紧，早蹦出府去闹了，全然没有自己是牢犯饶自觉。
再加上之前迷晕的死士醒来，添油加醋了那晚有人行刺之后，凌云尧自然也把这事算到凌叙白身上。
于是整个府邸都能听到凌云尧癫狂咒骂凌叙白的声音，于贵妃派去劝诫的人去的不是时候，刚唤了句七皇子，就被凌云尧一脚踹了。
最后还是死士出来用迷药把他药倒，这场闹剧才算收场。
这事还是传到了凌延瑞那里，那些暗中盯着凌云尧府上的探子也把这事传到了各府。
于是乎，凌云尧本就不堪的名声上又多添加了几条。
癫狂，无德，恶毒，敢做不敢当的懦夫，私德败坏的人。
苏砚尘对此事毫无看法，倒是趁夜去了蓑衣巷。
“凌叙白如今也看出你原本身份了，接下来你如何打算的呢？”
虽知她没有看上凌叙白，但接下来她要做什么，他很想知道，也想配合。
“不变。”
她要报仇的心不变，无论那人是有着怎样的苦衷，最后走到这一步，她都要报仇。
赵九笙没有丝毫犹疑之色，苏砚尘心头一紧，“你知道幕后指使了？”
赵九笙不答反问，“你有怀疑对象吗？”
司晏礼一直在注视着赵九笙，听到这句话，专注的眼神里渐渐透出丝笑意。
不答反问，往往是带着些不信任色彩的。
他的殿下并没有视苏砚尘为自己人，至少对他毫无隐瞒了。
思及此，那颗平静的心似乎比平时跳的更快了些，连带着见到苏砚尘的不满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了。
司晏礼总是不自觉的从那些细微之处去看赵九笙对自己与他们的区别，越看，越觉得自己才是赵九笙视为真正的家人。
对卓萧有愧，所以与他结拜，护在翼下，但也仅此而已。
而对苏砚尘，不过是从前旧识在自己面前表忠心，始终心存疑虑罢了。
而司徒敏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偶尔来串门，无伤大雅。
只有自己，才是殿下想留在身边的人。
已经在脑子里做了完整对比，且把其他人都比下去，愉悦的浅浅勾了一丝笑意的司晏礼，全然不记得自己初见赵九笙不久后，赵九笙要他走，为了留在她身边，是如何用尽手段，把自己塑造的极尽可怜才留下来的事了。
苏砚尘被一句反问弄的有些怔愣，更是无暇旁人是何想法。
可转念一想，他如今在朝堂，纵然如何表忠心，在赵九笙眼中，他都是一个“外人”。
虽有些委屈，但凝视着赵九笙那张脸，他心中那丝委屈又因为今日能见到她而烟消云散了。
“皇后母家自这件事得利最多，且如今后位稳固，凌叙白又是太子，若无意外，她将来便是太后。”
赵九笙眼神不变，看来他认为是皇后作案动机最大了。
凌烁因为爱她祖母，便无可能。
而苏琉璃性子温柔善解人意，因此也被排除。
凌延瑞太脓包了，贪恋富贵权势，却又贪生怕死，因此也被排除。
而皇后就成了最有可能的人。
旁人没有怀疑，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利？
不见得吧！
满朝文武这些年基本上换了个干净，前朝的要么致仕，要么因着罪名革职，至于他们最后是生是死，无让知。
她想不明白的是，春安姑姑为什么叛变？
与她祖母从做姑娘时便在一起，她祖母也从未惩处过她，为何她要背叛自己的祖母。
见赵九笙不答，苏砚尘轻声问道：“您有怀疑的人选吗？”
赵九笙点头，“倒不是怀疑，而是笃定。”
“春安为何会背叛我祖母，张固为何会背叛我母后，元宝……。”
他们都是她曾经密切接触过的人，甚至于春安还替她祖母赴死，可这一切若本就是一个局呢？
春安为何那么做？她想不明白。
一直安静的司晏礼忽然开口，“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任何理由能为这种行为开脱，他们做出的伤害无法弥补也无法扭转。”
他向来不会在赵九笙谈话时插话，可方才见她神色有一丝低迷，念着那几个背叛者的名字，他就想告诉她，自己永远不会背叛她，虽已过许多遍了。
赵九笙看着他没有话，她也是入了皇城发现春安没死，她才慢慢猜测出这是局。
那她祖母知道这是一场局吗？这些年跟她祖母联络的人是春安吗？
她祖母，现在安全吗？
司晏礼见她不语，眼底有些黯然，顿时心慌起来。
她不是在意那些背叛者，她是在意她祖母的安危。
“他们既然没有找到太后，那她现在就是安全的，您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司晏礼不知自己要如何安慰，只是不自觉的放轻了语气，轻柔低缓，眼神担忧又心疼。
赵九笙平复下来，冲他轻然一笑，“祖母她很聪明。”
正如司晏礼所，若对方真的找到了她祖母，那么对方早就直接对她出手了。
没消息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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