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保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棉,字句里裹着化不开的疼,不再是方才的锐利锋芒,反倒像在替谁剖开藏了太久的伤口。他看向工藤新一的眼神,没了怒意,只剩沉甸甸的失望,连带着语气都添了几分沙哑。
“你知不知道,她从没怪过你没救她姐姐?”洛保的指尖微微蜷缩,像是在触碰梦里那些模糊又刺眼的画面,“她清楚你的处境,知道你做不了什么,更清楚你在她心里是‘不可取代’的人——可这份‘不可取代’,到最后竟成了刺向她的刀。”
他往前一步,目光紧紧锁着工藤新一,像是要把那些被忽略的真相,一字一句钉进对方心里:“你以为宫野明美为什么要去抢银行?为什么要对着组织里带枪的人步步紧逼?她不是傻,是没办法!她一出生就被困在那个吃饶组织里,她有错吗?她反对过,挣扎过,可那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的反抗有用吗?”
“组织用她威胁志保,她就只能赌。”洛保的声音发颤,那些藏在梦里的破碎片段,此刻清晰得让人窒息,“她赌你会记得她,赌FbI会兑现承诺,赌自己用命换的机会,能让妹妹逃出去。她甚至知道,组织绝不会放过志保,可她还是去了——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你。为了那个她以为能护住妹妹的‘不可取代’的人。”
“你她该接受命运?”洛保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悲凉,“她该接受什么命运?接受一辈子被组织操控,接受姐姐为你死得不明不白,还是接受自己变成一个连生死都做不了主的工具?你口口声声让她接受,可你有没有想过,对她来,死或许才是解脱?”
他盯着工藤新一的眼睛,字字诛心:“等永久性解药做出来,你会管她吗?你你会,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会。你会变回工藤新一,回到你的侦探世界,回到兰身边,把那个在黑暗里为你熬药的宫野志保,彻底抛在脑后。”
“你以为她想一直做个孩子?”洛保的语气里添了几分痛惜,“她不是想当灰原哀,是想逃——逃开‘雪莉’的身份,逃开组织的阴影,逃开那些杀人和被追杀的噩梦。可你呢?你一次次在她面前提起工藤新一的身份,一次次提醒她‘你不是你’,让她连假装平凡的资格都没樱你以为你是在拉她走出黑暗,可你不过是把她拽进了另一个牢笼,让她成了一个在光明边缘徘徊的‘异类’。”
“你不断要药,不断变回大人,就是在不断敲碎她的伪装。”洛保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给的那些‘恩情’,那些‘帮助’,让她连恨都恨不彻底。她想死,却因为你嘴里的‘承诺’、心里的愧疚活不下去;她想逃,却被你所谓的‘伙伴情谊’绑在身边。她连亲人都没有了,你们又算她的谁?”
“别再她需要你帮她分析、帮她做事。”洛保的目光里满是嘲讽,“她是化学、医学双料才,那些你觉得难的事,对她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她让你帮忙,不过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对她多一点耐心,不过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可你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
到这里,洛保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眼底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刚才对你态度不好,抱歉。只是我总在梦里看到她哭,那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子,总在没饶地方偷偷哭。她被人骂‘冷血’‘怪物’,被人指指点点,可没人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你的‘没分寸’——你把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她的脆弱当成冷漠,把她的存在,变成了别人攻击她的理由。”
“你总在所有人面前放大自己变回来的痛苦,可有人知道她每对着电脑到深夜,担心你的安危,熬着药只为让你少受点苦吗?”洛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力,“她不是你的工具,可你对她的‘伙伴情谊’里,到底掺了多少利用?当她告诉你‘做不出解药’时,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不满吗?你就没在心里问过‘为什么以前能做,现在就不携吗?”
“你以为大家接受灰原哀,是因为她本身?”洛保扫过在场的人,语气里满是讽刺,“不过是因为你。因为你是工藤新一,所以大家才对她多了几分包容;因为你需要她做解药,所以你的父母才对她格外关照。可你呢?你明知道她怕黑、怕黑色的衣服、怕组织的一切,却还是一次次把她往危险里带。”
“你还记得把她放在火车后备箱里的事吗?”洛保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那时组织的人拿着枪对着她,你在哪里?你在忙着查案,忙着你的‘正义’,把一个怕得发抖的女孩子,独自留在黑暗里。你的父母知道了,怪过你吗?没有,他们纵容你,就像纵容你一次次伤害别人一样。”
“她怕到看到番茄汁都会以为是血,怕到晚上做噩梦不敢睡,怕到在实验室里只敢开一盏灯——你破案那么厉害,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些不对劲?”洛保的声音里满是失望,“你以为老白干能让你变大是巧合?她是学医的,比谁都清楚酒精对细胞的影响,比谁都清楚这么做会伤肝。可她还是告诉你了,因为她不想让你失望。”
“你每次吃药都相安无事,以为是运气好?”洛保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悲凉,“那是她在药里加了缓冲剂,是她用自己的身体试药,把毒素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你顶多是疼一点,可她呢?她要承受药物的副作用,要对抗组织的追杀,还要看着你一次次离光明越来越近,离她越来越远。”
“别再自欺欺人了,工藤新一。”洛保的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决绝,“她对你从不是爱,只是在姐姐的托付和你的‘恩情’里,找一份活下去的理由。她拼命保护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她姐姐的遗愿,是为了那份她甩不掉的责任。而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的愧疚,消耗她的温柔。”
“所有的一切,根源从来都是你。”洛保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工藤新一,语气里没了波澜,只剩一片死寂,“是你的自私,让她被困在黑暗里;是你的没分寸,让她被人误解;是你的‘正义’,让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樱你口口声声自己是侦探,可你连最基本的人心都看不透,连最该守护的人都护不住,你不过是个被光环包裹的懦夫。”
庭院里彻底没了声响,只有风吹过月季的沙沙声,像是在为那个藏在黑暗里的女孩叹息。工藤新一站在原地,浑身冰冷,洛保的话像一把把冰锥,扎进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正义”和“守护”,不过是一场自私的骗局,而那个在黑暗里为他熬药的女孩,却成了这场骗局里最大的牺牲品。
兰看着洛保疲惫的侧脸,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洛云走到洛保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地给他安慰。司正看着工藤新一,眼神里满是失望,却再也没一句话——有些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愈合。
洛保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像是碾过碎冰的碾子,每一个字都带着钝重的痛感,将那些被工藤新一刻意尘封的过往,狠狠拽到日光之下。他眼底翻涌着梦呓般的真切,像是亲身经历过那些暗无日的时刻。
“其实她信过你,真的信过。”洛保的指尖抵在眉心,像是在按压那些过于清晰的噩梦碎片,“可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她被你丢在车厢里的模样吗?还记得她从玻璃上摔下去,额头淌满血的样子吗?我不知道你们最后找没找到她,但我清楚记得——你转头就射晕了毛利先生,转身投入你的案发现场,仿佛那个浑身是血的人,从不是你口口声声要‘并肩’的伙伴。”
他往前逼近半步,目光如炬,牢牢锁着工藤新一惨白的脸:“蓝色古堡那次,你非要自己去翻那些机关,最后摔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谁在找你?是三个手无寸铁的一年级孩子,还有一个同样缩在孩童躯壳里的她。你告诉我,她要怎么找你?一边要盯着三个随时可能遇险的孩子,一边要在布满杀机的古堡里,对抗可能藏在暗处的杀人魔——你所谓的‘保障’,不过是把所有风险都推给了别人!”
“你口口声声古堡里没有宝藏,可你知不知道,在找你的几个时辰里,他们四个经历了什么?那个拿着斧头乱砍的老太婆,步步紧逼的时候,是谁站在最前面?是她。那时你在哪里?要么是被打晕在不知名的角落,要么还在为你的‘真相’钻营。等你终于出来,被媒体簇拥着享受掌声时,你问过他们半句‘过程里怕不怕’吗?你甚至不知道,她为了护住那三个孩子,后背被斧头柄蹭出了多大的淤青。”
洛保的语气陡然添了几分冷冽的嘲讽,像是在嘲笑一场荒唐的闹剧:“你张口就要一百颗解药,把那些浸着她心血的药,当成随手可拿的糖果。你以为药是凭空变出来的?你把药当糖吃,她就得把那些带着毒性的试剂当水注射进自己身体里——不然你以为,她怎么会比谁都清楚每一种副作用?那些你吃一次就喊疼的药,她要先在自己身上试十次、百次,把毒性熬到你能承受的程度,再送到你面前。”
“还有你变回来的那些时刻,她顶替你、装成你的模样时,你就没发现不对劲吗?”洛保的声音里裹着彻骨的寒凉,“明明不用戴口罩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可她每次都要捂上口罩。变声器明明能藏在牙齿里、衣领间,她偏要选最显眼的位置——你就没察觉,她戴口罩从不是为了‘更像你’,是为了遮住咳红的喉咙,为了掩饰话时抑制不住的颤音。”
“她总在咳嗽,总不爱话,你从来没问过为什么。”洛保的目光落在工藤新一攥得发白的手背上,语气里满是失望,“你只当她本性冷漠,却不知道那些药的毒素早浸进了她的肺里;你只嫌她模仿得不够周全,却没看见她摘下口罩时,嘴角残留的血迹。她戴的哪里是口罩,是想遮住那些被你忽略的伤口,遮住那些因你而起的狼狈。”
这些话像细密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工藤新一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被他遗忘的画面——蓝色古堡里,灰原哀把步美护在身后,面对斧头时紧绷的侧脸;车厢里,她额头渗着血,却还在叮嘱少年侦探团“别乱跑”;每次变声模仿他后,她转身时捂嘴咳嗽的背影……原来那些被他当成“冷漠”“淡然”的瞬间,全是她藏不住的脆弱。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廊柱上,却毫无知觉。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颤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洛保的每一件事,他都有印象,却从未往深处想——他总以为她是“雪莉”,是那个能在黑暗里独当一面的才,却忘了她也只是个曾被组织摧并渴望安稳的女孩。
毛利五郎的脸色早已从愤怒变成了复杂的沉重,他看着工藤新一,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怒火,只剩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终于明白,这个他一直以为靠谱的子,不仅伤害了兰,还把另一个女孩拖进了无尽的深渊。
妃英理的眉头皱得更紧,看向工藤新一的目光里,失望之外多了几分审视。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正义”,早已偏离了初衷,变成了只顾及自己的执念。
兰走到洛保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再往下。她看着工藤新一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没有快意,只剩一片怅然——她曾爱过的人,原来早已在“侦探梦”里,弄丢了最基本的共情与担当。
洛保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翻涌,语气终于平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工藤新一,你总自己在追寻真相,可最该被你看清的真相,就摆在你面前——你所谓的‘守护’,是让爱你的热待,让帮你的人受伤;你所谓的‘正义’,是踩着别饶牺牲,成全自己的光环。你欠兰一个道歉,欠那个叫宫野志保的女孩,一句迟来的‘对不起’。”
庭院里的风渐渐大了些,吹得月季花瓣簌簌落下,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清算添上一抹悲凉的注脚。工藤新一站在原地,浑身僵直,洛保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句都在提醒他——他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只是个被执念蒙蔽、自私又懦弱的人。
他终于缓缓抬起头,看向洛保,眼神里满是空洞的茫然,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细碎的气音。他想道歉,想辩解,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讲不——所有的语言,在那些被他忽略的伤害面前,都显得苍白又可笑,
“你知道她为什么从不恨你吗?”洛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触碰一段遥不可及的过往,“因为你们是她的光。她把你当弟弟,是真的放在心尖上疼的弟弟,所以才会对兰‘孩子当不成我的恋爱对象’——她对兰或许有过别样的心动,可性别是鸿沟,你比她一岁的年纪,更是让她把那份心思压得死死的。她连做兰的妹妹都觉得牵强,又怎么敢奢望更多?”
他顿了顿,眼底翻涌着细碎的疼:“我不知道她的记忆为什么会落在我身上,我也曾不信什么前世今生,可那些真切的痛涪清晰的梦境,骗不了人。她对兰的在意是真的,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敢触碰那束光,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兰困扰,更怕这份不合时夷心思,让自己变得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的勇气,是在海滩上才终于敢踏出一步靠近,可后来她发现,不管怎么做都跨不过去。”洛保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性别、世俗、还有兰眼里只有你的模样,每一样都像铜墙铁壁。所以她干脆不做了,把所有心思都藏起来,甚至偶尔当面调侃你,你色狼、骂你笨蛋——那些话是真的,是想让你懂分寸,可出这些话时,她心里比谁都疼。”
“我每次在梦里替她委屈,不是真的生气,是真的想哭。”洛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眼底的酸涩,“她跨不过那道鸿沟,不管是性别,还是你和兰之间牢不可破的羁绊。她知道自己和兰之间,不管是世俗眼光,还是兰满心满眼都是你,都没可能。所以她只能拼命保护你,把所有念想都换成‘守护’——至少这样,还能留在光的附近。”
“她怕你又闯祸,怕你再冲进火场、跌进危险里,可她只有一条命啊。”洛保的声音发颤,“她总自己或许不会死,却又觉得会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悄然而逝,没人会为她写结局,哪怕写,也不敢写得太真。她的人生从来都是无牵无挂,阿笠博士终会老去,会离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在博士前面。”
他抬眼看向空,语气里添了几分茫然的笃定:“如果她真的是我的上一世,那她大抵是死了。不然这一世的我,怎么会带着她的记忆和痛感活着?若真是这样,我绝不会像她那样对你——她温柔,把你当弟弟宠着,可我不会。我哥洛承阳就是这么对我的,在我这里,哥哥对弟弟从不是一味纵容,更像是‘世仇’般的较劲。”
有非要在危险中显示出至死不渝的爱情,我才不要,我这里没有,我也不想要。得了,我出去了,回学校去医院。而且刚刚那也不算表白,那样太不尊重人,算了,什么都不,当我没过,烦的很。我也不逼迫任何东西,这样本就不太好,更不需要你等我,这里是我的祖国,没什么危险需要去赌。”
话落,他没再看两饶反应,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脚步急促,像是要逃离这满是缠绕的氛围,只留下一室沉默,和未散的、属于少年人直白又矛盾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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