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外的哗然与惊呼尚未平息，万妖谷中央的异变再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妖方长已然形神俱灭，被“叶炎”吞噬殆尽之时，那具正在化为飞灰的躯体中，骤然爆发出五道冲的白色光柱。
光柱之中，磅礴的生机与更加精纯恐怖的妖力汹涌而出，瞬间冲散了部分锁环的禁锢之力。
只见那五道白色光柱迅速凝聚，竟然化作了五条凝实无比的白色狐尾，重新在虚空中摇曳。
而方长那原本即将消散的身影，也在狐尾重现的瞬间，于白光中重塑。
气息虽然比全盛时期稍弱一些，但依旧稳稳停留在返虚境层次。
只是他脸上的憋屈和愤怒几乎化为实质，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九命狐！是九尾狐的本命神通，九命替死！”
“我的！他竟然还有五条命！”
“这下叶炎（李长聚）麻烦大了！妖有了防备，绝不会再上当！”
围观修士再次震惊，没想到战斗还有如此逆转。
厉霸原本死灰般的眼神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方长死死盯着李长聚，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叶炎！没想到吧？！
本座尚有五命！
方才不过是大意，着了你的道！
同样的伎俩，你以为还能奏效第二次吗？”
他周身妖力澎湃，五条真实的狐尾如同五条白色的巨龙，封锁了四周所有空间，严防死守，绝不再给李长聚任何言语扰乱和突袭的机会。
“这次，本座动真格的了！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返虚之威！”
“狐领域，万妖朝拜！”
方长怒吼，以他为中心，一片朦胧的、带着古老祭祀吟唱和万妖虚影的领域骤然展开，瞬间笼罩了整个万妖谷。
在这领域之内，他的妖力得到极大增幅，而对敌饶灵力、神识乃至行动都产生强大的压制效果。
这是返虚境修士才能初步掌控的领域之力。
领域加持下，五条狐尾不再是简单的物理攻击，每一条都缠绕着不同的法则符文，引动地之力。
瞬间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绝杀之光，交织成一张覆盖地的死亡之网，朝着李长聚绞杀而去。
威力比起之前单纯的力量碾压，何止强了数倍？
这一次，方长学乖了，他紧闭心神，不再受任何外界言语干扰，全部精力都用于操控领域和攻击，势要以绝对的实力，将李长聚彻底碾压。
谷外众人感受到那领域的恐怖压制力，无不色变。
这才是返虚境妖方长的真正实力！
面对这毫无花哨、纯粹以境界和力量碾压而来的绝杀，李长聚眼神也凝重了些许。
他不得不承认，认真起来且有领域加持的方长，确实比刚才难缠了无数倍。
锁环银光大盛，全力对抗着领域的压制，在他周身形成一片相对稳定的空间。
魔神戟狂舞，暗金色的戟芒与五行狐尾疯狂对撞，爆发出连绵不绝的轰鸣。
能量风暴席卷四方，将万妖谷的地面再次犁低数丈。
然而，在领域的持续压制下，李长聚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魔神戟的光芒也开始微微摇曳，显得有些吃力。
看上去，他似乎落入了下风。
“哈哈哈！叶炎，你也不过如此！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的聪明毫无用处！”
方长见状，心中大定，发出畅快而怨毒的大笑，攻势愈发猛烈。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长聚即将败亡，厉霸脸上甚至重新露出狰狞笑容时——
一直处于守势，看似苦苦支撑的李长聚，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凝重，反而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嘲弄？
他没有再喊“道友”或者“心”。
他只是看着志得意满的方长，用一种带着疑惑，仿佛自言自语，却又恰好能让方长听清的音量，轻轻“咦”了一声。
然后，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了方长其中一条正凝聚着“金斜绝杀之力的狐尾末端。
就这么一声轻“咦”，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眼神。
方长那狂猛的攻势，竟再次出现了极其细微，却足以致命的——一丝凝滞！
因为他看到李长聚目光扫过的那条狐尾末端，正好是他当初其中一道法身被“前辈”剑斩断的位置！
那是他心中另一处旧伤！
难道……他那八柄鬼剑，已经潜行到了我身边？
甚至附着在了我的狐尾上？
一个荒谬却让他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出。
尽管他理智上知道这很可能又是对方的诡计，但当初的阴影实在太深了。
这细微的凝滞和分神，对于李长聚这个级别的对手而言，已然足够！
“就是现在！”
李长聚瞳孔中精光爆射。
他一直示敌以弱，等的就是对方在占据绝对优势后，那瞬间的心理松懈和因旧伤而产生的本能疑虑。
“锁环，极道禁锢！”
锁环上一直隐而不发的最后几枚核心符文骤然亮起。
一股远超之前的禁锢之力轰然爆发，不再是笼罩大片区域，而是凝聚成一道无形的枷锁，精准无比地套在了方长那条因他眼神而微微凝滞的“金斜狐尾之上。
“魔神戟，真龙破虚！”
与此同时，李长聚体内真龙之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全部注入魔神戟。
戟身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声震龙吟！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世界壁垒的暗金龙形戟芒，无视了领域的部分压制。
只见它沿着锁环禁锢出的那条细微通道，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再次精准地刺向方长因狐尾被禁锢而露出的那一丝破绽。
“不！！！”
方长发出了比刚才更加绝望和不甘的咆哮。
他明明已经动用了真正的实力，展开了领域。
可是为何……
为何还是败在了这该死的心理战术之下？！
噗嗤！
戟芒透体而过！
噬骨术，再次发动！
方长重塑的身躯，在无边的憋屈和愤怒中，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第二条命，陨！
谷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如果第一次是取巧，是出其不意。
那这第二次……在对方有所防备甚至动用了领域的情况下，竟然还是用类似的方式，完成了绝杀？
这“叶炎”对人心的把握，对战机的捕捉，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厉霸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随即化为一片惨白和彻底的绝望。
李长聚抽出魔神戟，看着方长再次开始消散的躯体，以及那剩余的四条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的狐尾，淡淡开口：
“看来，你的真格，也不怎么样。”
“还剩四条命，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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