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手指不紧不慢的叩打手臂，双臂抱胸道，“没有，我只想想提醒一下，擎若真有谴，帝君如此一再包庇，难免会沾上一些因果...”
帝闻言，眼眸瞬间犀利如冰箭，冷冷睨向赵宣，瞳孔情绪在微妙的汹涌变化，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楚歌心细如发，看出了对方的不对，手臂一抬，准确无误的朝帝挥去一道白色剑光。
帝闪身避开，然而看似凌厉的剑光躲开后，再次杀回，帝与其打斗好几个来回，还是没能避免被割破手臂处的袖袍。
两边袖袍一点点的割破，而后...右手露出了丑陋且黑色，蜿蜒交错的烙印。
“谴烙印？！”众神愣住，下意识的后退好几步。
看帝的眼神不再复从前，而是忌惮，畏惧。
他们印象中的帝也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蛇蝎，令众神避之不及。
帝没想到楚歌突然出手，更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声不吭就看破了自己被打上了谴。
谴烙印打在他的手臂弯处，只能明他...同样做了违反三界内规矩的错事。
从谴烙印深浅的痕迹来看，就能确定帝所犯谴之事罪有多深。
痕迹黑而深，只怕罪孽不在擎之下，这罪应当是近两百年犯下的，否则帝会被谴日日折磨的消减阴郁，如何还能勉强维持原态？
帝一挥手，两个手臂都重新变出了袖子，将自己的谴烙印遮住。
楚歌，“谴烙印一成，任何神都消除不了这个印记，别度过百年，就是十年都难，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帝没有回答。
楚歌作为道，谴烙印是地自然形成，他却能控制。
至于消除...只有自己赎罪，楚歌也消除不了。
他抬手，一道白色光圈覆盖过去，手印结成，有个猜测...需要证实。
眼一看，楚歌再看到整个族时，真正的神...竟已不足三成，且大部分全在下庭内。
神与上庭看到的这些族皆是空壳子，他们早就被吸干了神力，意识全无...
“你到底做了什么？”楚歌眼眸冷厉睨向帝。
谴烙印是个相当霸道的东西，一旦落成，绝拖延不了这么久。
最初他以为是法则在帮忙，后来法则陨落，帝有谴烙印，却丝毫不受影响，这...只能明帝用了其他办法。
思来想去只有灌注神力抵抗，但一个神的神力是不够的，就连三年都未必能撑下来。
帝闪身避开的同时，那些空壳全部都因楚歌的攻击而停下...
再无之前的鲜活，仿佛他们早已死去多年。
楚歌，“...你吸取了他们的神力。”
早在他们被夺走完全部神力的那一瞬间，整个神族和上庭就相当于全员覆灭，陨落了。
这些壳子，他能感觉得到，不是真身，而是傀儡人。
早在他们神力被榨干的刹那间，本体就会彻底消散。
难怪了，他一直觉得有点不对。
擎就算有法则的帮忙也决不可能活这么久，而今日帝的种种行为更是令他匪夷所思。
楚歌从前虽没怎么和帝打过交道，但在有关赵宣的事情上，还是有过交集的。
帝是一个崇尚权利的野心者，有野心向往权势不是什么坏事，问题在于这样的性子，往往都不会特别在意某个人或某件事。
从前在赵宣的逼迫下，帝都选择了权衡利弊，没有豁出去护住擎。
如今又怎会...突然豁出去护着了？
除非这件事情已经危及到了他...
他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
赵宣眯了眯眼眸，楚歌那一道剑光杀过去，傀儡全部被定身住了，再没动静，也没之前鲜活。
是他大意了。
当时只顾着揪住擎那东西算总账，却差点忽视了这些异常。
赵宣觉得眼前这一幕很讽刺，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族各种排斥自己，如今真正害他们之人，却是他们从未防备过的。
他嗤笑一声，只觉得这世间世事无常，兜兜转转，他们可能连死前都是不甘加怨愤的。
“你是擎，不，那蠢货不长这样，你确实是帝。”
思索片刻，很快就想通了关键，“你是帝，当初你保下擎不只是想利用对方做手中的刀，还想习得他的禁术！”
所以这世间真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好人，留下擎，自然也不是因为体谅对方...
而是另有所图。
“难怪了，钟离当初你一力压下了所有的抗议声，非要力保擎，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
帝一直垂眸不语，也不知是不是在想该找什么借口蒙混过去，还是想杀人灭口。
赵宣手指一动，深红色的噬心剑瞬间握在掌心，“对了，找借口可得找个好点的，别把我们当三岁孩哄，谴烙印还在你身上呢。”
这句话似乎含着笑意，有种在和帝笑的感觉，实际上是在专门戳人肺管子。
帝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臂，眼神阴沉，颇有种既然被发现了，他也就懒得再装下去的意思。
他手指结印，再没有遮掩自己身上的满身煞气与业障黑气，不断飘摇的黑气就像张牙舞爪的章鱼，在疯狂摆动。
这些黑气又称怨气，怨气滋长的越快所分走的神力越多...
从展现出来的黑色长度来看，帝不愧是个狠角色，只怕是至少踩了上万族的尸骨才勉强活下来的。
黑气缭绕且张扬，足足有十丈高...
楚歌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识了太多次的陨落，可这么大规模的...死得悄无声息，还无人察觉的，还是头一回。
以往死的数量这么多，都是在战场上。
他手指在眼前一划，收了眼，语气冷淡， “你与我当初认识的帝，已然不是一人了。”
在百年时间里，人都能走失初心，更别提...数以万年的漫长寿命了。
帝低笑，笑声诡谲且古怪，看两饶眼神也透着古怪。
“当然不是，是我忘了，你们两饶神力肯定比这些废物有用，只要吸干了你们的，我至少还能再续命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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