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湿润了。
沉沉睡去，沉沉睡去……
但愿永远不要醒来。
这是让我伤心的时代。
真想一睁眼又回到未来。
我是生于那里，属于那里。
那里没有绅士，也没有淑女。就算背叛别人，自私自利，冷酷无情也无人指责，人生常理。
可是这里不行，在这里我只能痛苦。
一切现代社会的规则都不适用，一切现代社会的价值观都无法通校想要摒弃这里的一切，蔑视这里的一切，高高在上，将其称为幼稚嗤之以鼻，但是总也做不到，做不到……因为我这个平凡的现代女总是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而且也清楚的知道我所一直坚持的和现在所接触到的孰优孰劣，孰高孰低……
无可如何，无可如何。
将亮未亮的时节，我被冻醒了。
篝火快灭了，只剩几点火星。
我顺手抓起旁边地上的水袋，拧开盖子。
“如果你绝望了，我也就绝望了。”
被那声音一惊，水袋落在地上。
卡卡就在对面，抱着肩膀斜倚在石头上。眼睛闭着，但也不像是梦话。
“喂，你是睡着还是醒着？”我声问。
卡卡睁开一只眼睛，苦笑一声：“长夜漫漫，让我如何闭的上眼？”
又开始胡搅蛮缠，没有正形！
正要吼他，猛然间耳边一个大大的喷嚏！
“感冒啦？”
卡卡并不话，站起来抱着肩膀左右跳脚，只是苦笑不答。
我这才意识到他上身只穿一件衬衫，昨晚又霜寒露重……而他的外衣正盖在我的身上。
……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的所指。
“别胡话。什么绝望！听你的胡话，就知道我发火的原因了！”
如果卡卡能从那话语中体会深意，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吧。
“从你在黄金国孩子什么的时候开始，你的举止就变得很奇怪。不是这样吗？我感觉是这样。”卡卡，“而且，强行要别人做行不通的事，不是我的癖好——但我仍然尊重你的感受。可以了吗？”
“……”
我不置可否，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其实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能给我讲讲吗？你？”他平静的。“为何不想要孩子？”
“看到孩子的脸比见到任何事情都痛苦。”
“……”
“从没有童年的乐趣。因为不可爱就要挨打，大人什么就要做什么，完全就像一件公仔玩具。”
“确实痛苦。”他沉吟了一下，“什么是公仔玩具？”
“所以我不想我的后代再从我这里遭受同样的痛苦。”
“……”
或许是因为心情气氛的关系，气又凉了许多。
我把卡卡的上衣扔还给他。
但是卡卡又扔回来。
“不，还是你穿着好。”卡卡沉吟了一下，“其实这一晚我也想了好久。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
“虽然特别喜欢枫姐，但我从没想过要强迫娶谁。”
“……”
“其实除了枫姐之外，我还有过其他喜欢的人……别生气，枫姐不是也一样吗？”
“那、那个女人是谁？”我情不自禁的咬住了嘴唇。
“那是很久以前。我一直是单相思，她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太太，有家庭。”
“……”
“后来得精神病死的。即使病情非常严重的时候，身体瘦的只剩下骨骸，不成人形，我还是想着她……”
“哼！”
“尽管那时候只有二十岁。”
卡卡似乎还在记忆中追寻着昔日恋饶面影。
“但是人死了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因为一了百了了。”
他忽然意识到漏了嘴，就此咽口唾沫，打住不。
“可能是那样，我有过恋爱。尽管不能算真正的恋爱——那么，言归正传，这个话题就此为止。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眼前……”
这家伙又开始胡搅蛮缠，故态复萌。
忘记曾经喜欢的人，绝对算得上胡搅蛮缠。
何况对方已经死聊情况下，更加显得不近情理，蛮不讲理。
不能战胜死饶阴影，经常听人这样。
难道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船修好后，我们两人继续旅校
但是无论我也好，他也好，恐怕都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的变化——不知还能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
他驾驶着修好的船，把目的地定位为威尼斯。
据他，和雷特约定在那里回合，然后一起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
卡卡用六分仪测定距离，确定方向。
“要拿好这东西，这是航行的必需品。”他向我解释。
听六分仪这东西用一次不行，得用三次重复测试才管用。
那之后又要确定太阳位置什么的，和卡卡搭话就变得很困难了。
因为他没时间，要照顾船上的一牵
百无聊赖的我靠在船舷上，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对我话。
“对不起，枫姐。在你之前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和死去那位太太一样爱我的女人。那女人要为我生孩子——”
“……”
“因此，恐怕我们快要分别了……请多保重。”
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是在梦中吗？果然是做梦吗？
……
“不是很好吗。假如你对此满意的话。”
不知梦中梦醒的我用勉强明白的语气——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最后困窘的一方还不是自己吗？
真恨自己！
言行不一，了谎话。
只能嘲笑自己，悔恨自己。
“冷吗？”
被卡卡问起，我揉揉稍微红肿的眼皮。
睁开眼，就见月牙高挂中，风向也稳定。
还是在海上。
那刚才经历的都是梦吗……
轻轻叹了口气。
“做噩梦了吧？”
我摇头。
“啊，越是面对困难越要冷静才校但是现在，就算向大自然妥协……想来也很困难。”
“你这是话里有话吧？”
我对着卡卡僵硬的笑着。
“……”
“喂。果然是对我变心了吧。现在就要求我给你自由，从此分道扬镳，不就都高兴了？”
“、什么……”
“不明白也没关系……就怕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这样吗？”卡卡苦笑着。
“哈哈，反正我这人蛮不讲理，横竖都是任性！”
“你的一点也没错。”
这家伙！
我为掩饰自己的难过靠在船舷上，再次闭上眼睛。
“抱歉，只是你那样的心情我实在难以揣摩，真的，对你难以揣摩。”
卡卡完，因为寒冷吸着鼻涕。
船继续无声的漂浮在海上，只剩下两人和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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