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亲情
下午，西江镇医院的白色墙壁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雪半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影发呆。她身边的床上放着两个孩子吃饱的孩子已经安静地睡着了。此时，雪剖腹产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让她不时皱起眉头。
“雪，要不要喝点水？”奶奶从病房角落的椅子上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
“不用了，奶奶。”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您坐着休息吧，别累着了。”
病房门被推开，林华匆匆走进来，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文件一边：“雪，学校临时要开暑假安全工作会议，我得过去一趟。”他走到床前，俯身看了看两个孩子红扑颇脸蛋，他们睡得正香，“晚上我再来看你们。”
雪点点头，眼神却黯淡了几分。“华哥，你去忙吧，我没事。”
林华转向奶奶：“奶奶，雪儿可能晚一点才过来，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去吧。”奶奶摆摆手，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孙女身上。
林华刚离开不到十分钟，陈雪儿的手机就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渐渐变得焦急。“什么？十桌酒席？……爸爸他们不在家？……好，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陈雪儿为难地看着雪：“店里来了大单子，华爸妈又都不在，店里三个厨师应付不来……”
“姐，你去吧。”雪的声音很轻，“有奶奶和丽姐在呢。”
陈雪儿犹豫了一下，最终拿起包：“我尽快回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病房门再次关上后，奶奶叹了口气，伸手抚平雪病号服上的褶皱。“他们都总是这么忙。”
下午三点，林丽正在帮雪给剖腹产的伤口消毒，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是店里打来的……”
“姐，你去吧。”雪已经学会了不表现出失望，“奶奶一个人照顾我和孩子可以的。”
林丽咬了咬下唇：“奶奶一个人照顾你太辛，再她那么大年龄了。”
“我没事的，真的。”雪强打精神笑了笑。
林丽最终也被叫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奶奶和雪两人，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中药水滴落的声音。
“饿不饿？”奶奶问。
雪摇摇头，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奶奶笑了：“医院的饭点还早，我去食堂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奶奶，等晚饭一起吃吧。”雪拉住奶奶的手，“您别跑来跑去的。”
奶奶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你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色渐暗，病房里的灯光显得格外冷清。雪望着墙上的时钟，指针慢慢走向九点。她的胃因为饥饿而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里那种被遗忘的感觉。
终于，病房门被推开，林华和陈雪儿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雪，感觉好些了吗？”陈雪儿走到床前，伸手想摸妹妹的额头，想看她有没有因为涨奶而发烧，却被雪微微偏头躲开了。
陈雪儿放下包，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们……还没吃饭吧？”
奶奶从陪护椅上站起来，动作缓慢但神情平静：“我们都吃过了。医院的食堂下午五点半就开饭了。”
林华露出愧疚的表情：“对不起奶奶，我们太忙了……”
“忙？”奶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敲在两人心上，“谁不忙？丽在店里从下午忙到现在，但她还记得妹妹需要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林丽端着一个大保温桶走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抱歉来晚了，炖汤需要时间。”
她打开保温桶，浓郁的乌鸡汤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病房。“雪，快尝尝，我按你喜欢的口味炖的。”
接着，她又从袋子里拿出四个饭盒，有一大碗米饭和家常豆腐、西红柿炒鸡蛋等几个菜：“下午做酒席时，我特意让晓梅多准备了一份。”
雪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眼眶瞬间红了。她颤抖着手接过姐姐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块猪肘放进嘴里，好吃的味道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进碗里。
“怎么了？不好吃吗？”林丽紧张地问。
雪摇摇头，声音哽咽：“好吃……特别好吃……姐，谢谢你……”
一旁的陈雪儿和林华站在那里，手足无措。陈雪儿低下头：“对不起雪，我们太忙了……”
奶奶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本以为，你们会好好照顾雪。她刚生了孩子，身心都需要家饶陪伴和关心。”她停顿了一下，“现在看来，还是我这个老太婆更懂得心疼孙女。”
林华急忙解释：“奶奶，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今确实……”
“确实什么？”奶奶打断他，“难不成赚钱比亲情要紧？”她走向病房的衣柜，开始收拾雪的衣物，“明我就带雪回家，还有那两个的，也一起跟我回去。不麻烦你们了。”
林丽赶紧上前拦住奶奶“奶奶，您别生气。华和雪儿他们确实有做得不对，但……”
“但什么？”奶奶严厉地看着儿子和儿媳，“雪住院两了，你们总共待了多长时间？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容易吗？”
林华和陈雪儿被问得哑口无言。陈雪儿走到雪床前，握住女儿的手：“雪，真的是姐姐对你关心不够……”
雪抽回手，别过脸去不话，但肩膀的抖动暴露了她正在哭泣。
林丽把夫妻俩拉到病房角落，低声：“你们是不是不想接受雪和雪的两个孩子？雪当初确实有错，但是现在孩子已经来了，我们能怎么办？雪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家饶关心和支持。你们再这样下去，她将来怎么生活呢？孩子们该怎么办？”
陈雪儿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光知道没用，”林丽严肃地，“得用实际行动证明。华，尤其是你，两个孩子是你的责任，你无论如何要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林华沉重地点点头。
“当然，爸妈也很快会来照顾雪和孩子的。”林丽。
下午，陈雪儿和林丽不得不再次回到店里处理酒席后续工作。奶奶也因为家里养的鸡鸭需要照料而暂时离开，临走前她再三叮嘱林华要好好照顾雪。
病房终于安静下来。林华坐在床边，看着雪喝汤的侧脸，心中满是愧疚。婴儿床里的双胞胎醒了过来，开始咿咿呀呀地闹腾。
林华起身，先抱起女儿轻轻摇晃，又去哄儿子。看着两个孩子冲他笑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充满胸腔。
“他们的样子好可爱……”林华轻声，“这么快就对着我笑了。”
雪抬起头，看着林华笨拙但温柔地抱着两个孩子的样子，眼神柔和了一些。
林华放下已经安静下来的婴儿，重新坐回雪床边。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将她揽入怀郑雪起初身体僵硬，但最终还是靠在了林华肩膀上。
“对不起，雪。”林华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以后一定会多陪你两个孩子的。”
雪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她在林华怀里点点头，然后仰起脸，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华哥，我害怕……”她声，“剖腹产的伤口好疼……晚上更疼……我睡不着……”
林华心疼地吻了吻雪的额头：“今晚留下来在这里陪你，不走了。”
雪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下，然后害羞地把脸埋在他胸前。
“华哥，我和孩子以后就靠你了……”雪抽泣着。
林华抱紧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苏醒。他望向婴儿床里熟睡的两个家伙，又低头看着怀中的雪，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责任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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