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渊的雾是黑的，像化不开的墨，裹着古神残魂的哀鸣往人骨缝里钻。林狱攥着核心规则碎片往前走，混沌道体的双螺旋纹路泛着灰紫光——碎片里藏着的旧道善念残息，正和他体内的混沌力缠在一起，竟让他能隐约看穿黑雾下的陷阱：那些看似平整的黑石地面，实则嵌着古神的指骨，指骨尖凝着黑红色的“锁道符”，踩上去就会被钉死神魂。
“心脚下。”苏红绫指尖粉色本源化作细线，轻轻搭在林狱手腕上。她能感觉到，黑雾里的恶念气息比道源墟时强了十倍，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那是旧道本体散出的威压，带着“势在必得”的狠劲。
林狱点头，混沌道力往脚下一沉，灰紫光托着两人浮空而校刚掠过一片嵌满指骨的黑石地，黑雾突然翻涌，道暗金身影从雾里冲出来——竟是旧道本体！他比记忆里的模样更扭曲，暗金道袍上沾着未干的黑血，那是古神残魂的血，左眼的道符文裂成了蛛网，显然为了催发锁道阵，耗了不少本源。
“你倒来得快。”旧道盯着林狱掌心的核心规则碎片，眼神里又恨又妒，“连道源分身都肯把这东西给你……看来我没剜干净的那点善念，终究还是偏向你。”
“不是偏向我，是偏向‘对的事’。”林狱停下脚步，混沌道体挡在苏红绫身前，“你用古神残魂布锁道阵，是想把混沌海的规则全锁死，让万物永远当你的傀儡？”
旧道笑了，笑声震得黑雾都在抖：“傀儡不好吗？听话，不会叛乱，不会像定轮女神那样，为了护他们跟我反目。”他猛地抬手，黑雾里突然伸出无数道黑红色的锁链，锁链上缠着古神残魂的虚影，直扑林狱，“你是我的善念，就该懂我！与其让他们乱折腾，不如我来管着——现在，把碎片给我，我们合二为一，我让你当新的定轮神，比那个女缺年还风光！”
锁链快缠上林狱时，他掌心的核心规则碎片突然亮起淡金光。碎片里的善念残息与混沌道体的双螺旋纹路共鸣，灰紫光瞬间炸开，将锁链震得寸断——断链上的古神残魂虚影脱困，竟往林狱身边飘，发出感激的意念。
“看来他们也不喜欢你的‘管着’。”林狱冷笑。
旧道的脸彻底沉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回来，我就亲手把你吞回来！”他突然张开嘴，黑雾里的恶念气息像潮水般往他嘴里涌，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暗金道袍撑得裂开，露出下面缠满黑纹的躯体——那些黑纹是纯粹的恶念规则，正随着他的动作疯狂流转，连周围的锁道阵都跟着亮起，古神残魂的哀鸣变成了凄厉的尖啸。
“他要动真格的了！”苏红绫操控轮回熔炉挡在前面，粉金光晕撞上涌来的恶念气息，竟被腐蚀得滋滋冒白烟，“他在燃烧古神残魂催发恶念，想彻底压过你的善念！”
林狱能清晰感觉到，旧道散出的恶念气息像块巨石，压得他的混沌道体都在发沉。双螺旋纹路里的融生之力开始减弱，噬灭之力却在恶念的刺激下变得躁动——旧道得没错，他们本是同源，恶念对善念有着生的压制力。
“阿狱，用这个！”苏红绫突然将块粉色晶体塞进他手里——是之前从定轮女神残魂里找到的魂晶碎片，晶体里裹着缕微弱却坚韧的粉色光，正是定轮女神的守护规则，“定轮规则能中和恶念！当年她就是靠这个，才没让你彻底被恶念吞掉！”
林狱握住魂晶碎片，碎片里的守护规则瞬间顺着混沌道体流遍全身。双螺旋纹路里的融生之力重新亮起，粉光与灰紫光交织，竟在他体表凝成层淡粉紫的护罩——护罩撞上恶念气息，黑纹像被烫到般往后缩，压制力顿时弱了大半。
“定轮神的魂晶！”旧道的声音里带着惊怒，“你竟还留着这东西！”他怒吼着扑过来，膨胀的身体化作道暗金巨影，张开的嘴能吞下半个锁道阵，显然要连林狱带魂晶碎片一起吞进肚子里，用恶念彻底同化他的善念。
林狱没退。他将魂晶碎片按在胸口，混沌道体的双螺旋纹路与碎片里的守护规则彻底共鸣——粉紫护罩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细的光丝，往旧道涌去的恶念气息里钻。光丝过处，黑纹纷纷消散，恶念气息的潮水竟被硬生生挡住，甚至开始后退！
“不可能！善念怎么可能挡得住恶念！”旧道不敢置信地嘶吼。
“因为善念里，藏着你没有的东西。”林狱迎着他冲过去，混沌道力凝成的拳头裹着粉紫光芒，一拳砸向旧道膨胀的躯体，“藏着守护，藏着在意，藏着……你为了变狠，亲手丢掉的一切！”
拳头撞在旧道身上，暗金躯体炸开无数道裂痕，黑纹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旧道痛得嘶吼，却仍不肯退，恶念气息再次涌来，死死缠住林狱的混沌道体——他就像个赌徒，赌自己的恶念能彻底吞掉林狱的善念，赌自己能重新变成那个“没有弱点”的道。
林狱的身体被恶念气息缠得发沉，却死死攥着魂晶碎片不松手。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定轮女神，为了苏红绫，为了所有被恶念压迫的生灵——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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