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纹恶念缠上林狱手臂的瞬间，囚笼里涌来的粉光突然变亮。苏红绫按在囚笼壁上的掌心渗出粉色本源，十世残魂的气息顺着混沌道体往林狱神魂里钻——他看见苏红绫第一世跪在道神座前，为救被抓的凡人磕破额头；第三世化作医者，背着药箱在战乱里找幸存的孩童；第七世成了铁匠，打了把护心镜塞进他手里，自己却挡在他身前受了雷罚……
这些画面撞开恶念勾起的冰冷记忆，林狱突然觉得手臂上的黑纹没那么烫了。他反手抓住缠上来的黑丝，混沌道力裹着粉光一扯，黑丝竟化作齑粉，连带着塔外旧道的嘶吼都顿了半分。
“阿狱，快进来！”苏红绫在囚笼里招手。囚笼壁上的纹路正随着粉光流转，那些上古混沌三巨头留下的印记亮了起来，竟主动往林狱身边靠，像在为他开路。
林狱纵身跃进囚笼，塔外的黑纹恶念撞在囚笼壁上，被混沌印记弹得粉碎。他刚站稳，就见囚笼里飘着十几道淡粉色的虚影——正是苏红绫十世的残魂。她们围着苏红绫，有的眉眼温柔，有的带着少年饶倔强，还有的留着孩童的模样，却都用同样的眼神望着林狱，像在看久别重逢的人。
“是你们帮我挡了恶念？”林狱轻声问。
最前面那道穿嫁衣的残魂轻轻点头，声音缥缈却清晰：“我们跟着你好久啦。在你被雷罚劈碎的时候，在你吞古神神耗时候，在你护着这一世的红绫硬扛灭世光的时候……我们一直想帮你，却没力气。”她抬手拂过林狱心口的魂晶碎片，“直到刚才红绫引动本源，我们才敢出来。”
苏红绫握住嫁衣残魂的手，指尖发颤：“第一世的我……你最后是不是为了护凡人，被道用神雷劈成了碎片？”
嫁衣残魂笑了笑，笑容里有释然：“是呀，可那些凡人跑了很远，后来在山下建了村子，每年都给我烧纸呢。不亏。”
其他残魂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开了——第三世的医者残魂，她最后把药箱藏在了老槐树洞里，后来有个丫头捡到，也成了医者；第七世的铁匠残魂，那把护心镜其实掺了她的神血，难怪能挡雷罚……这些本该沉重的结局，被她们得轻描淡写，只有眼角的微光藏着没出口的委屈。
林狱看着她们，突然想起旧道的“善念是累赘”。若善念是累赘，那这些愿意为陌生人、为彼此扛下苦难的心意，算什么？他抬手按在囚笼壁上，混沌道力与混沌印记共鸣：“九狱塔能护着你们吗？我不想再让你们散了。”
塔灵残魂飘进囚笼，虚影比之前凝实了些：“塔内有轮回熔炉的余温，能暂时稳住她们的残魂。可若想彻底留住，得用你的善念本源裹着她们，再融进红绫的定轮神血——就像……把散落的珠子串成串。”
旧道的怒吼突然穿透塔壁：“别做梦了！我这就炸了九狱塔，让你们这些残魂连灰都剩不下！”
囚笼外的黑纹恶念突然炸开，九狱塔的震颤比之前更狠，塔身上的混沌印记都开始闪烁。嫁衣残魂突然往林狱身边靠了靠，对其他残魂道：“没时间等了，我们自己来！”
十几道残魂同时化作粉色光丝，往林狱和苏红绫中间钻。光丝触到两人相握的手，突然炸开粉金光，竟主动往林狱的混沌道体里钻——她们不是要林狱耗费本源，是想把自己的残魂之力，全渡给林狱！
“别！”苏红绫想拦，却被光丝轻轻推开。
嫁衣残魂的声音在光里响起：“傻丫头，我们本就是你的一部分，渡给你，就当……我们替你多护他一程。”
光丝钻进林狱体内，与他的善念本源缠在一起。他突然感觉混沌道体里的融生之力暴涨，双螺旋纹路里泛起层柔和的粉光，连之前被恶念侵蚀的地方都开始发痒——那是残魂之力在帮他修复神魂，顺带将定轮守护规则往他道体深处扎。
塔外的黑纹恶念撞得更凶，九狱塔的塔尖都开始往下掉碎石。林狱攥紧苏红绫的手，掌心的粉光与灰紫光彻底融在一起：“塔灵，能开条缝吗？我要出去。”
塔灵残魂愣住了：“出去？恶念还在外面——”
“她们渡给我的力量，不能白耗。”林狱看向囚笼外的黑纹，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凝重，只剩笃定，“旧道想吞我，那我就让他试试，吞了这些护着我的心意，他会不会撑得慌。”
苏红绫跟着点头，指尖粉色本源与林狱的混沌道力拧成绳：“我们一起出去。”
囚笼壁上的混沌印记突然往两边退，让出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缝。林狱拉着苏红绫走出去，刚踏上塔阶，就见塔外的旧道正举着团黑红色的恶念球，准备往塔壁砸——那球里裹着无数古神残魂的虚影，显然是要同归于尽。
“你的养料来了。”林狱迎着恶念球走去，混沌道体上的粉紫光芒亮得刺眼。
旧道看见他身上的粉光，眼神骤变：“你竟融了那些残魂？！”
他下意识想收回恶念球，却晚了。林狱已冲到他面前，混沌道力与粉色本源凝成的拳头，狠狠砸进了恶念球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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