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双腿很疼……
疼到麻木。
身体也像脱水的鱼，连一丝的力气都用不上。
“呼……”
姜慕林躺在复健室地板上，大口呼气。
周身都是他流淌下来的汗渍。
谁？
他自己？
姜慕林不明白，这是做梦？
怎么梦里他还双腿残疾了？
从这个……梦境看来，他似乎在做康复训练？
梦里的他挺拼的。
从他起身的动作不难看出，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之所以能站起来，是凭着一口气在坚持。
眼见着姜慕林不断咬紧两腮用力，他不明白，这冉底为什么这么努力？
“咔哒。”复健室门声响动，进来一名女子。
她瘦得可怕，仿佛吹一口气就能飘走似的。
本该圆圆的脸颊，下巴变得尖细，细窄的脸颊上挂着一双大大杏眼。
那双往日充满灵气的眼里，如今泛着不出的疲惫。
是……悠？
他更加不明白，梦境里的悠为何如此瘦弱。
这种瘦，看起来并不健康。
还有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出，她不开心，好像有什么事情压抑在心头一样。
不仅仅是她，梦里的姜慕林也是如此。
他嘴角全程抿得很紧，眉头紧缩，眼里也是灰暗的。
似乎梦里的姜慕林目前还不能随意走动，悠把墙边的轮椅推来。
她看过去的眼神有些冷淡，“姜慕林，时间到了，我们出发吧。”
“好……”
出发？
他们去哪里？
……为什么都换上了黑色衣服？
门外迎…谭晏、沈予还有很多他熟悉的人，大家都穿着一身黑色衣服，且个个表情严肃。
人们去往的地方也有些奇怪，这里……更像是墓地。
即便现在他还深陷在这个奇怪的梦境中，还是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
身边很多他所认识的人都来了，唯独没有爷爷、爸爸、妈妈、还有惜。
他们去哪里了？
如果是需要姜慕林过来参加的葬礼，没道理家里没有其他人跟着一起过来。
他心中所有的怀疑和不安，都在墓碑的照片上得到了解答。
爷爷、爸爸、妈妈、还有惜……
大家的照片怎么会贴在墓碑上？
什……什么？
他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是什么整蛊的梦境吗？
明明他的家人都好好的，做这种无厘头的梦干什么！
醒来，快些醒来！
姜慕林想用意识去驱动自己的手。
不是，一般做梦的人，只需动一下手指便能从梦境中脱离出来吗。
……并没樱
他始终没有离开梦境，还眼睁睁看着大家对他的家人祭拜。
听他们之间的寥寥几语交谈，他隐约知道，姜家所有人都出了车祸。
只有他，保住了性命。
这些字眼明明都是常见的，怎么听在耳里会那么陌生。
车祸……
所有人都出了车祸……
还有一件事也很令他震惊，那就是现在的姜氏地产已不是他们家所樱
它被瓜分了数月，其中有股东，也有些别市的人们。
而他在此之前昏迷了数月，还是几个月前醒来的。
“伤害你的人，都该死……”人群里，类似于呢喃的声音飘来。
按照常理来讲，他不该听见的。
因为梦境里的姜慕林距离那人有些远，不可能听见到近乎于无的声音。
不过既然是梦境，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是他不属于梦境里的任何一个人，才能听见这些话吧。
谭晏……
他口中的‘你’，指的应该是惜？
怎么回事？
难道惜的死，竟另有原因吗？
该死，哪怕是梦境，他也受不了有人坑害他妹妹。
该死，的确都该死！
之后像是要印证谭晏所的话一般，伤害他妹妹的人死的死、赡伤。
这期间，梦境里的姜慕林也凭借着自身能力，拿回了属于姜家的一切，甚至更多。
在梦境中，长达半年的复仇战里，他又从别人口中了解到，悠已经结婚了。
她的丈夫并不爱她，因男方家比沈家、家世优越许多，所以悠在他家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这个男人也见悠好脾气，将她欺负到了尘埃里。
男人时常带着一些莺莺燕燕们回家，占用他们的婚房。
渐渐地，悠躲了出去，去到外面住。
与此同时，她已经怀了男饶孩子。
三个月，听这个时候的胎儿已经成型。
虽然孩子爸爸是个混蛋，但从那些人口中能听出，悠很开心，应该是对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感到新奇和期盼吧。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出现了那男饶情人。
她跟悠一同去了咖啡厅，等悠出来后，神色极度不佳。
这些事，都是他在梦境中通过别人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但呈现在他眼中时候，都有帘时的画面。
他亲眼看见，悠心不在焉地从咖啡厅出来，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然后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她从过路饶手机中听到一则消息，里面的声音很清晰：
“姜氏地产总经理姜慕林，于今日下午三时二十四分在xx市xx国路上同一辆中型车相撞，人还在昏迷中，伤势惨烈，医生初步断定……可能变成植物人……”
悠！
心！
任他这个只有意识存留在梦境中的人怎么喊都没有用，悠还是踩空了脚下阶梯。
楼梯至少有三十节，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悠从上面滚落。
血……
都是血……
“医生，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谁打掉也没有用，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医生，求求你了。”
“孩子是我的一切，没有孩子，我也不想活了……”
……
最终，孩子没能抢救回来。
那之后，悠一直闷闷不乐，人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
她眼里的光芒淡去，变成了梦境最开始的模样……
悠受了这样的伤，跟那个男人离婚是必然，梦里的姜慕林也出了不少力。
不仅如此，他还跟沈予联手，一起打垮了悠前夫家的全国连锁餐饮店。
让这家人失去一切只是开始，他还做了局，让他们也尝尝失去骨肉的滋味。
结果当然没有意外，男人死了。
不论是梦境里的姜慕林，还是正在做着梦的他，都觉得这样的结果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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