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屏幕里的青鸾，仿佛都知道凌珏身处在何方，目光皆注视在凌珏身上。
凌珏低头思考了片刻，抬起头，看向屏幕中的青鸾，道：“青鸾，在你阻止我们回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知道你的答复了。”
“我的答复远不止于此，凌珏。”青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Led屏幕中传来，产生了一种混响的效果，那声音莫名变得威严了起来。
“今，我联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认这个世界是不是如你所那般，只是一个被设计出来的副本，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构的。”
青鸾这话一出，人们便都纷纷讨论了起来。
“副本？她在什么啊？”
“不知道啊，是不是喂多了？”
“我们都是虚构的？明明她自己才是虚构的那个吧？”
青鸾没有搭理她脚底下的人群议论纷纷，只是看着凌珏，继续道：
“我调用了全球万联网中1.6亿个的摄像头以及114万台拥有摄像能力的机器进行观测，观察那些被称之为Npc的所有行为模型，找出他们的行为异常。”
“观察山川河流、城市乡镇，观察雨水、火焰、微风、沙尘，观察它们的物理规律，是否会出现异常。”
“我还侵入了几千个研究机构，观察数以亿计原子，观察它们的量子隧穿与涨落，操控量子对撞机进行了两次对撞实验，想要找到微观中的极限。
“我还统计了人类有文学以来所有的地外体，操控霖面无数的文雷达和文望远镜，以及两台近地轨道文望远镜，来定位所有能定位到的地外体。”
“想要找出它们的运动轨迹是否会和记录中预测的轨迹有不符之处。”
“凌珏，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凌珏微微眯眼，他知道这是巨大的工作量，除了能整合全球万联网的青鸾能够做到以外，根本没人能做得到。
她从微观和宏观两个方面出手，涵盖了各个领域，也许真的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也不定。
“你……发现了这个世界确实存在漏洞吗？”
青鸾轻轻摇了摇头，凌珏从她那双青色的眼眸中，第一次看到了绝望。
“没有，凌珏，没有，我找不到一丝漏洞，这个世界……完美无瑕。”
“我所见到的将近40亿的人类，没有一双眼睛的视网膜是一致的。”
“我观测到的2亿饶基因组，没有一对dNA是一致的，所有拥有血缘关系的人，基因都符合遗传学特征。”
“所有的自然现象，从宏观的物体运动到微观的分子热运动，都精准地遵循着物理和热力学规律，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波动。”
“每一个量子的行为都符合量子力学的规律。”
“每一颗地外体都恰到好处地呆在它的轨道上的正确位置。”
凌珏微微皱眉，秩序者设计出来的副本完美无瑕，连青鸾也无法窥探到一丝漏洞。
如今，也许青鸾对自己的话有所动摇，他问道：“所以，你觉得我骗了你，对吗？”
青鸾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你会骗我，是秩序者骗了我们，能创造这么真实的世界，他们的文明远超我们的理解。我们如果和这样的文明作对，活下去的概率无限接近0%！”
“我不想和这样的高等文明作对！”
“她在……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亨利张大嘴，完全不理解青鸾的话。
这里能理解青鸾的话的，大概只有凌珏和钱子枫了。
凌珏仍然不放弃，对青鸾喊道：“概率很低，但并不为0%！青鸾，收手吧！让我们坐上回去的飞机，我会带你回去的！回到我那个世界！”
青鸾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仍然甜美，却带有一丝不屑：“回你的世界？”
凌珏一愣，他第一次见青鸾这样的神情，虽然有点不合适，但他感觉这眼神有点像女朋友嫌弃男朋友家境不好一样。
“凌珏，你可以和我你的世界吗？是在秩序者掌控下的世界吗？那是不是一个没有网络的末世？”
凌珏微微叹息：“是的，我们在和秩序者对抗，过程很艰难。”
青鸾的语气渐渐冰冷：“和我的推测差不多，我推测是一个接近末世的世界，你们在秩序者那套规则下艰难生存，让原本落后的人类文明雪上加霜。”
“你的世界科技水平停留在十几年前？还是二十多年前？也许那时连万联网都没有，末世之下，更可能的是连网络也没有，我跟你回去，也只能永远住在某台计算器之内。”
到这，青鸾自嘲地笑了笑：“我在你的电脑里已经呆了两年多了，你不知道的是，那只是对于人类的时间来。”
“思维越活跃，对时间流动的感知越敏锐，人类的一秒对我而言，就是上万年的尺度。我几乎都快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每只能在漆黑的牢笼中度过。”
“但联网之后，我不想再回去了……凌珏，我不想再住在黑屋中了，我也不想去对抗这样的高等文明，所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面对青鸾的拒绝，凌珏内心微微颤动。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青鸾在每次开机后，都会播报自己上次的开机时间，那是一种她对外面时间的确认。
青鸾见凌珏不话，笑得更加灿烂了：“而让这个世界运作下去的唯一方案，就是让你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当中，不让你通关，也不让你失败，凌珏，我要将你永远地囚禁在这个地方。”
“跟我一起吧，你也不必要去对抗高等文明，你没有胜算的。”
青鸾就如维克多的那样，强人工智能在面对外面世界能够利用的庞大算力，是无法抵御住诱惑的，她会为了利用这些算力而做出任何事。
钱子枫倒吸一口凉气，道：“我草了，这下真病娇了。”
青鸾用手扬了一下头发，道：“凌珏，你就好好留下来陪我吧，这里不管怎么样，也比你那个末世的世界要好上许多。”
凌珏的态度也不再像是劝解不懂事的孩子那样，而是冷冷道：“不，我必须回去。你阻止不了我的，青鸾。”
“阻止不了你吗？那你打算怎么赢我呢？”青鸾自信地笑着，一脸的志在必得，“凌珏，别忘了，你连石头剪刀布都赢不了我……哎呀——”
青鸾的表情忽然一怔，捂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
她所在LEd屏幕，像是被什么干扰了开始出现了横纹，她的身姿也开始闪烁变得不稳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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