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八戒拉着雪橇，踏上了返回上官屯的归程。
等到红星军垦农场的红旗在视线中消失，坐在雪橇上哼哼唧唧的赵四海终于仰长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赵四海终于如愿以偿！”
林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没话，赵四海就平他背上，一把搂住他喊道：“林川，你这个叛徒，为啥告诉我爹狩猎队的事情？”
林川不慌不忙，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
“哎呀疼疼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赵四海忙不迭地告饶起来。
林川笑道：“你跟我你爹知道，我哪知道是你瞒着他的……”
“哎算了，我大人不记人过，原谅你了。”赵四海故作轻松道。
“我谢谢你啊，赵大人！”林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客气，林队长！”
赵四海死皮赖脸地凑过来，问道：“哎我，进了狩猎队，给我分一把什么枪？”
一提起枪，林川这才想起来，他和赵四海第一次认识，就是在大集黑市上，赵四海把他爹在战场上缴获的一把日本军刀偷出来卖，想卖了钱，给自己买把枪。
结果当然是军刀没卖出去，赵四海到现在也没捞着买枪。
“起枪啊……”林川微微挑眉：“狩猎队的枪可都是宝贝，不是随便分的。你刚来，先学下扣子，别想着摸枪！”
“啊？你不是狩猎队人手一把枪？”赵四海刚才还兴奋的眼皮子，瞬间耷拉了下来。
“我那些队员都是精挑细选的。”林川哼了一声：“你这属于走后门！”
“咋滴，你没走后门？”赵四海反驳道：“你没走后门，怎么认识的我二叔？”
他一起供销社赵社长，林川立刻没了脾气。
“也不是不能分你一把，得看你表现，表现好了，自然有好枪给你用。”
赵四海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真的？那我可得好好表现，我从记事起就想摸枪了，我爹却死活不让。时候他把枪藏在柜子里，我趁他不在家，搬来凳子偷偷去翻，结果一不心把柜子弄倒了，差点没把我砸死。”
林川想象着赵四海时候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就不怕你爹回来揍你？”
“怕啥，当时满心就想着枪，哪姑上那么多。后来我还趁他睡觉，偷偷翻他口袋，就想找到枪的钥匙，可惜啊，每次都被他发现，少不了一顿教训。”
“你爹打仗这么多年，为啥就不让你碰枪呢？”林川好奇地问道。
“那谁知道？上次我偷偷拿了他的枪，刚想出去试试，结果被他发现，追得我满农场跑，最后还是没逃脱，被他一顿胖揍。”
“可现在你加入狩猎队，他应该知道你会用枪啊……”
“现在这不是有你管着我吗？”赵四海有些不爽：“我林川，咱俩明明先认识的，你这怎么就跟我爹喝上酒，称兄道弟起来了？”
林川憋不住笑，“噗嗤”一声，笑道：“乖，叫干爹……”
“滚！”赵四海刚要抬手拍过去，回忆起刚才被扣住手腕的疼，想了想又算了。
……
回到上官屯，林川带赵四海去见廖长春。
“廖叔叔！”赵四海臊眉搭眼地叫道。
廖长春跟赵铁军是多年的战友，对赵四海当然是熟悉得像一家人。
“你这个瓜头，长这么大了都？”廖长春一把拽下赵四海的裤子。
“哎呀廖叔叔，我都二十了啊！”
赵四海手忙脚乱地提裤子：“你别再像时候那么玩，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哎呀，知道害羞了？”
廖长春哈哈大笑，指着赵四海跟林川道：“这子，解放前有一回，光着腚跟警卫班的战士比谁的牛牛更大！”
见廖长春把自己时候的糗事直接抖了出来，赵四海的都要塌了。
明明自己跟林川差不了几岁，怎么他们越聊，自己越变成辈了呢……
“社长！”
门一下子被撞开，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迎面就是正在提裤子的赵四海。
“啊呀！”
“哎呀！”
赵四海和女孩同时大叫了一声。
女孩一把捂住双眼，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赶紧转过身去。
一边转身一边大声嚷嚷：“这啥情况啊？咋大白的在屋里脱裤子呢？”
赵四海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手忙脚乱地把裤子提得老高，还不忘扯着嗓子喊：“你谁啊，咋不敲门就闯进来了！”
廖长春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直不起腰，他一边拍着大腿，一边介绍：“四海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芹，你看她风风火火的性子，像个假子。芹啊，这是赵四海，刚从农场来咱屯，以后就在狩猎队跟着林川干了。”
陈芹？
林川一愣。这不就是原来要给他媒的那个女孩吗？
“哎，林川，你认识吧？陈历年的妹妹……”
“哦，听过，一直对不上号，今算正式认识了。”
“认识啥啊？我还没转过来呢……”陈芹捂着脸，背对着他们道。
“行了转过来吧，裤子早提好了。”赵四海没好气地道。
陈芹转过身来，没好气地瞪了赵四海一眼，目光落在林川脸上，瞬间有些脸红起来。
“林大哥，你也在啊？”刚才还是吵架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许多。
“哦！”林川点头道：“四海，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陈芹语气一转：“他得先给我道歉！”
“哎？我你怎么不讲道理？”赵四海竖起眉毛：“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你当众脱裤子，吓到我了！”陈芹一本正经地道。
“我又不是自己脱的！”赵四海脖子一梗：“廖叔叔，道歉！”
廖长春一愣，刚要话，陈芹不干了。
“哎我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不管谁脱的，我看到的就是你的屁股……不，不对，我没看到你的屁股，我，我，我……”
“我没露屁股！”赵四海大声道：“你这不是跟我耍流氓吗？”
“四海，别乱话！”廖长春低声道。
“啥？我跟你耍……哎呀！”
陈芹把脚一跺，转身就跑。
“坏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廖长春哭笑不得，赶紧追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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