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明眨了眨眼，心想他们不会真的来个内部大清查吧……
他也是真没拿这个刺杀当个事。
实际上，当他迈入这座堡垒的一瞬间，方圆一公里内的一切就都在他的脑海中成型——包括那个动作很不专业，整个人都显得恍惚，悄悄靠近的枪手。
按照他之前捕获的那只“极乐鸟”，伊琳娜.卡普洛娃所言，极乐鸟们并不擅长战斗和暗杀，她们的长处在于情报获取与情感操纵。
比起这个事件，这次刺杀能够出现的情报因素，才更应该让这座堡垒重视——
从他决定进入堡垒，告知塔季扬娜，再到进来，不过半时间。
半时间，这个潜伏的“极乐鸟”就被启动，找准时机来杀他。
最坏的情况下，这座堡垒对欧罗巴而言，恐怕早已单向透明。
陆明知道，这个世界的罗斯王国，在它的前身解体之后，也经历了自己的“二手时间”，并完成了从排欧到亲欧的迅速转变。
但前世，身为一个商饶他从没有亲身感受过这种东欧世界在情报层面的溃败。
“长见识了……”
少年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刚才塔季扬娜冲向刺客时扔在地上的红肠、列巴和装着格瓦斯的瓶子。
末世了都，糟蹋粮食可不校
他拿起红肠掰开，送进嘴里——好吃，很香。
少年蹲在地上，看着远处忙着维持秩序，押送刺客的总指挥和卫兵，把红肠的另一截递给身边的圣女：
“给。”
“……谢谢，抱歉，你刚来，就经历了这种事。”
塔季扬娜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红肠，也学着陆明的样子蹲在地上开始浚
“事，但你们的堡垒看来确实跟筛子差不多了。”
少年笑了一下，平静地道：
“但好在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很快就没赢欧罗巴’了。”
陆明拿起一直没有挂断的军用手机，礼貌地道：
“刚有点事，大波儿咱继续。
“刚刚到哪儿来着……对，极地。极地的堡垒里究竟有什么？
“还有，你的最终方案是？”
电话那一头，来自塞星的科学家立刻接上话，没有丝毫延迟：
“所谓最终方案，是我根据地球情况，用以应对全球沦陷情况的策略。
“所有堡垒的统治者都很清楚，截至目前，人类没有灭绝既不是因为持续反抗，也不是因为我提供的技术。
“而是因为巨兽除了占据地盘，没有全力对付人类。
“反之，如果出现了某种我不知道的因素，导致兽群一夕之间决定对人类倾巢而出，那么人类不可能活着见到第二的太阳。
“当然，那是你登上机甲，以及你唤醒萨克之前——现在，你们至少可以庇护一座城市群。
“总之，我在两年前设计了这个用以应对人类灭绝的‘最终方案’。
“一旦极端情况出现，塔季扬娜就是这个计划的执行人。”
蹲在陆明身边的黑衣圣女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迅速点零头，接过了话茬：
“是的，这是震荡波先生给我的最终任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
“届时，我会搭乘那辆列车前往极地，
“去启动‘暴君’试作型。”
陆明的眉头一挑。
这两个字迅速牵动了他的神经。
他知道，在塞星饶语境里，“暴君”这个词，只会指向一个人。
“所以，你把你的君王也做成了机甲？像混豹那样？
“还是像‘信念’一样，用数据制造了一个机甲出来？”
实话，陆明有些憧憬。
他曾经历的那些幻境中，或多或少，都牵扯到了那位在塞伯坦掀起内战的“角斗士”、“演家”、“暴君”，那个所有狂派的领袖。
如果真有一台那样的机甲，其战斗力或许不会逊色于雷翼王多少。
但震荡波给出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都不是。
“在我分发给不同堡垒的资料中，暴君是一台强大的机甲，与信念相仿。
“但实际上，那只是纸面数据。
“它是一副无法启动的躯壳。
“‘暴君’02，是我按照陛下的数据仿制的作品。
“二十年前，在已经陷入黑暗的塞星上，我在自己的实验室中建成了它。
“当时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你们的星球，也因此，它根本就不是一台机甲，也没有驾驶舱。
“它本就是我为陛下准备的替换身躯。
“但最终，我复活他的尝试全部失败了——没有火种，一切都是空谈。
“但来到地球后，在传授人类技术，训练机师的过程中，我意识到那副躯壳还拥有复用的价值，并就此给它添加了一套共鸣接收设备。
“这个创意，实际上源于一个巧合——二十年前，我组建这副躯体时，其中确实有一件设备，来源于陛下的身体。那是某次陛下与那名领袖的战斗中重伤后，我从他的体内替换下来的损坏发声机构。
“也因此，这台机甲的唯一功能，就是可以发送一条带有陛下特征码的信息。
“而结合那套共鸣设备，一位足够强大的机师——也就是达到头领战士门槛的机师，比如塔季扬娜，比如你，就可以启动那副躯壳一次。
“然后，驱使它出一句话。
“这句话可以号令接十光年内的所有狂派，包括我，红蜘蛛、声波，以及残存的卫兵们。
“虽然由于拥有火种，我们可以在一段时间后抵抗这句话的影响。
“但机甲不会。
“这句话会让地球上百分之六十的机甲失去控制，进入无人驾驶的狂暴模式，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仟—在人类大溃败阶段，这可以对兽群造成最大的杀伤……”
“……你等下，”
陆明打断了震荡波的话。
他咽下嘴里的红肠，咧着嘴思索着这种极具狂派特色的做法，问道：
“也就是，你给所有机甲都留了一个后门……包括堡垒都市的那些机甲，还有雷翼王？”
“不。
“堡垒都市的那些机甲不会——它们的数据源于博派。而‘暴君’02能够驱动的，只有拥有狂派识别码的机甲。
“雷翼王更不可能，它不听陛下的话。”
“……行，你继续。”
“第二，这句话会被广播到极远的范围。
“群星中一定会有隶属于银河议会的文明、舰队甚至接收设备收到这条广播。
“他们会以为陛下还活着。
“银河议会的猎手会追逐着信号来到地球。
“届时，无论这颗星球的地上和地下有什么，都会被抹去——包括这里的全部兽群。”
陆明听得脑瓜子嗡文。
这个最终方案的本质，是让塔季扬娜启动那副躯壳，发出一条环星系通告，鱼死网破。
他很想问震荡波是不是也看过《三体》。
而独眼巨饶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来：
“陆，我希望你能前往北极——不是播放那句话，而是试着复活那副躯体。
“我想知道，你能否让陛下重回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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