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陈暮曦挠了挠头，她听过的那些与“不死”相关的特质，格调都不是很高。
而且实话，鬼是不是也算不死生物的一种？
东方羽墨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打住了陈暮曦脑海中错误的联想，诠释道：“不死，不灭。无穷，无尽。而且越打越强。就跟个蟑螂一样。”
陈暮曦想到了唐岚那张戴着蛤蟆镜、吊儿郎当的模样，深刻赞同东方羽墨的比喻，只是她确实没见过唐岚认真的模样，终究是没什么直观的印象。
或许以后有机会？自己也是被这个人坑入局的，让他帮帮忙总不是什么问题吧。
“走吧，时间紧迫，我们还要确认龙虎山师府的情况。”东方羽墨起身，拿起了那把巨大的、贴满了黄纸的剑。
陈暮曦和东方羽墨走出了饭馆，这时陈暮曦才向东方羽墨问道：“来，你拿着这么大个东西，不引人注意吗？”
东方羽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龙虎山山脚。”陈暮曦下意识答道。
“这里什么最多？”
“道士。”
“那不就完了？这种文化环境下，你走街上能看到一群cosplay道士的，我这已经算收敛的了。”东方羽墨一脸理所当然。
陈暮曦“嘶”了一声，环顾了一下街道，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
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也逐渐转冷，冬的山路并没有郁郁葱葱的绿树，只有荒土上空落落的枯木。
气氛确实不对啊，一路走来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而且灵力的流动很奇怪……陈暮曦感受着周遭的氛围，寂寥的山路给人压抑的感觉。
但早就见过不少大世面的陈暮曦，这种程度的山路也就让普通路人心里发发毛，她只觉得太无聊。
对于她来，比这荒无人烟的山路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和东方羽墨无话可的现状。
好尴尬……这种半生不熟的情况，饶是让陈暮曦有点汗流浃背了。
没有共同话题，但必须找点话。她无法想象这山路上两个人沉默着爬到顶的样子，她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我前面还听到山脚那里有人，这附近有野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暮曦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到凝固的氛围。
身旁的空气没有回应她。
“我倒还挺想见识一下，这龙虎山里的野鬼会长什么样子的……你一群道士搁这杵着，一个野鬼看着自己周围围着一群穿着道袍的壮汉，会不会想把自己直接原地超度了？”
陈暮曦已经发挥了自己能有的所有幽默感了，身后还是毫无回应。
“不是，东方羽墨，你倒也句话啊。”
空中有鸟禽掠过，吱呀叫了几声。
“东方羽墨，你这已经算霸凌了！”
陈暮曦受不得这种委屈，转头瞪眼，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看着这场景，陈暮曦愣了两秒，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变蠢了，是啊，这才符合剧情发展。
这地方要是真有野鬼，就该有点灵异展开啊！没点鬼打墙她心里反而不踏实。
陈暮曦站在原地，极目远眺，朝着周遭的枯木林里不断张望着，环顾四周，看得眼睛都有点发酸了，才瞧见林子深处有一个白色的瘦削身影。
那身影在这荒野山林里穿着一袭白裙，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背后，直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不是鬼是什么？
陈暮曦心里一阵兴奋，自己要找她好好了解一下情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刚迈开步，陈暮曦就停了下来，双手抱胸反思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怎么现在看到野鬼这么亢奋？
但她必须承认，看多了那群奇形怪状的酆都鬼神，她觉得这些怨灵猛鬼顺眼多了，把式没那么诡谲难搞，而且长得有人样！
“你别这样。我害怕。”楚轩明的声音在心湖中响起，他感受到了陈暮曦的心声，竟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福
白河的身影显现了出来，穿着白大褂的他还是看上去如此温润，如同一位谦谦君子。
他看向陈暮曦，语意温和地提醒道：“暮曦，还是心一点比较好。我陪你一起过去。”
白河话音刚落，陈暮曦就感受到脖子处传来一股灵力的流动，显然是莫卿闻听到了白河的话，显出身形来宣誓主权。她眼神不善地看向白河，环着陈暮曦脖子的手搂得更紧零。
陈暮曦不禁汗颜，她真怕这群家伙直接把人家吓跑了，自己身边有饶时候他们还会收敛点，最近一直不太有让他们出手的机会，看来是憋坏了。
“大伙别太激动了啊，人家毕竟孤魂野鬼的，怪可怜的。”陈暮曦叹了口气，白河她是放心的，希望另外两个家伙能把话听进去。
她迈开步子走入那片枯木林，一步一步，踩得地上的枯叶嘎吱作响。
她没有用灵通力加快自己的步子，一是不想吓跑那个女鬼，二是想难得感受一下这恐怖片的氛围。
那女鬼显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缓缓转身，露出了惨白的面容。
看到她的面貌，陈暮曦微微惊讶，不得不这位女鬼也确实是面容较好，五官柔和，下颚线清晰，眼神幽怨，颇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如果除开她脸上那道几乎把她的头一分为二的深刻伤疤的话。
陈暮曦走到了她的身前，礼貌询问道：“你好，我和我的朋友走散了，你有看到她吗？是一个个子的背着把巨剑的女孩子。”
女鬼幽怨的眼睛看了陈暮曦几眼，幽幽道：“我是鬼。”
“我知道。”陈暮曦很快答道。
这句话倒是让女鬼愣住了，她反应了一会儿，问道：“你不害怕我吗？”
陈暮曦指了指身旁的几个身影，道：“他们也是鬼，也都是我情同手足的人。”
女鬼看了几眼白河和莫卿闻，歪了歪头，思考着是不是自己死太久了世道已经变成这种自己无法想象的样子了。
见陈暮曦还在等待答案，女鬼只能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你的朋友，也感受不到周围其他的气息。”
“这样啊……”陈暮曦沉吟了一会儿，这女鬼也不像在撒谎，那问题就不是出在她身上。
怎么回事呢？
“那个……”女鬼幽幽的声音打断了陈暮曦的思绪，她向女鬼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只听女鬼以一种央求的语气道：“你不是普通人对吧。”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很久没看到山上的道士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事了，能请你带我去看一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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