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蓝涣边走边给魏婴介绍沿途的景致:“这边是兰室,平日里叔父会在这里讲学;前面那片竹林后面是练剑场,等阿婴再长大些,也可以去那里学剑。”
魏婴听得认真,眼睛时不时往竹林里瞟,好奇地问:“练剑……是不是像思远哥哥那样,能飞起来呀?”
“等阿婴学会御剑,就能飞了。”蓝涣笑着点头,还伸手帮他拂掉了落在肩上的竹叶,“要是阿婴想学,以后我可以教你认剑谱。”
一旁的蓝湛脚步顿了顿,悄悄抬眼看向魏婴,见他眼里满是期待,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话,只是默默加快了半步,走在了魏婴斜前方,像是在替他挡住路边垂落的竹枝。
魏乐悠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偷偷跟蓝思远挤了挤眼,用口型无声道:“看,多护着。”
蓝思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蓝湛这别扭的护着,倒比直白的关心更显可爱。
蓝启仁直接给三人安排了一个院子,院子不大,却收拾得雅致,青石板铺就的径旁种着几株兰草,角落里还有一方的石桌石凳,窗边挂着竹编的帘子,风一吹便轻轻晃动。
蓝涣推开一间房的门,笑着对魏婴:“阿婴,你看这间房怎么样?采光很好,窗外就是竹林,晚上也安静。”
魏婴走进房间,好奇地打量着,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桌上放着崭新的笔墨纸砚,连墙角的花瓶里都插着新鲜的兰花。
看着这个漂亮又温馨的房间,这真的给自己住吗?
蓝思远看出他的局促,走上前轻轻揉了揉他的头:“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喜欢吗?”
魏婴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喜欢!”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连带着之前的好拘谨都散了不少。
这时,有弟子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有软糯的桂花糕、清甜的绿豆酥,都是适合孩童吃的。弟子将点心放在桌上,躬身道:“公子们慢用,若有需要,随时吩咐弟子。”
蓝涣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魏婴:“阿婴尝尝这个,厨房新做的,很软。”
魏婴接过,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在嘴里散开,甜而不腻,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蜜糖的猫。见蓝湛站在一旁没动,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一块绿豆酥递过去:“湛哥哥,你也吃。”
蓝湛看着递到眼前的点心,手僵了一下,迟疑片刻才接过来,声了句:“谢谢。”
魏乐悠看着相处和谐的三个孩,偷偷的拿留影石记录下这些。
夜色如墨,云深不知处的灯火次第熄灭,只余下几处巡夜弟子手中的灯笼,在竹林间投下晃动的光晕。
魏乐悠待魏婴睡熟,又与蓝思远低声交代了几句,便如一道轻烟般掠出了院子。他循着记忆中龙胆筑的方位,避开巡逻的弟子,脚步轻得几乎不沾地面。
龙胆筑被结界笼罩着,可这拦不住魏乐悠,他指尖凝起一丝灵力,轻巧地探入结界缝隙,如同拨开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院内种满了龙胆花,这些花有些恹恹的,看得出最近好像没有打理。正屋的窗纸上映着一道单薄的身影,隐约可见那人正临窗而坐,望着窗外的月光出神。
魏乐悠放轻脚步靠近,透过窗缝望去,烛光下,女子身着素色衣裙,青丝如瀑,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愁绪与病气。
他心头一紧,祖母的气色比想象中还要差,那股沉沉的死气,隔着窗都能清晰感受到。
魏乐悠指尖抵在窗沿,屏气凝神看着屋内。云舒晚抬手揉了揉眉心,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自己,桌上放着半碗没动过的药,黑褐色的药汁早已凉透,显然她没心思喝。
他正想找机会开口,屋内的云舒晚却突然抬眼,目光精准地落在窗缝处,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却不失警惕:“谁在外面?”
魏乐悠走到门口,轻轻的敲门,“晚辈魏乐悠,特来拜访云姑娘。”
“云姑娘?”云舒晚低声重复了一遍这称呼,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多少年了,已经没人这么叫过她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得近乎麻木:“请进吧。”
云若晚不知道这个魏乐悠是谁,她也不怕这人会对自己不利,以她现在的身子,她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
魏乐悠推门而入,目光先落在桌上那碗凉药上,又迅速移回云舒晚苍白的脸,语气放得极柔:“深夜叨扰,还望云姑娘莫怪。”
云舒晚抬眸打量他,见这少年衣着虽简,却气度清亮,眼神里没有恶意,只带着几分难掩的关切,便轻轻点头:“无妨,只是不知公子来此何事?”
魏乐悠看得出云舒晚求生欲望很低,也是,好好一个人,被软禁在方寸之间,还被剥夺了教育看顾孩子的权利,不郁结于心才怪。“云姑娘,你以为杀了蓝翰就是为你父母家人报仇了吗?其实蓝翰只是被人利用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可还活得好好的。”
“你什么?”云舒晚激动地站起身,身子晃了晃,却强撑着稳住,“你到底是谁?”
魏乐悠看着云舒晚骤然绷紧的脊背,烛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此刻像淬了火,亮得惊人,却也颤得厉害。
魏乐悠上前一步,扶住险些晃倒的云舒晚,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灵脉被封后气血的滞涩。
他将她轻轻扶到桌边坐下,语气放得更缓:“云姑娘先别急,听我慢慢。我知道你当年杀蓝翰,并非无端作恶,你是因为查到他是杀害你全家的凶手,可事实上,蓝翰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刀,真正害了云家的人是金光善。”
“金光善?”云舒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你骗我!蓝翰身为蓝家长老,怎么可能听从金家家主的指示,去灭我云家满门?”
“因为蓝翰这人好骗,”魏乐悠解释道,语气带着几分讽刺,“金光善就是抓住了他这一点,暗中收买了几个曾受过云家恩惠的百姓,让他们在蓝翰面前哭诉,云家养邪祟、害人性命,还拿出了几样伪造的‘证据’。蓝翰一听,当即就信了,以为自己是在‘为民除害’,便带着人去了云家。”
“好骗?”云舒晚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对,好骗。金光善利用蓝翰的正义与冲动,借他之手灭了云家。而蓝家为了声誉,将你软禁在此,却没彻查真相。”魏乐悠认真道。“不过,云姑娘,你为什么没跟青衡君,你是为父母报仇才杀害蓝翰的?”
云舒晚的指尖在桌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烛光映着她眼底翻涌的痛楚,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她沉默了许久,久到魏乐悠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才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得像要被风卷走。
“告诉他……又能如何呢?”云舒晚的声音低哑得像蒙了层灰,目光落回那碗凉药上,药汁里映着她模糊的影子,“他是蓝家宗主,蓝翰是他师父。我杀了他最敬重的师长,这仇恨横在中间,不会因为真相而改变。”
她完,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魏乐悠,语气带着最后的希冀与急切:“你的都是真的?真的是金光善设计害了我云家满门?你……可有证据?”这么多年的委屈与不甘,让她无法轻易相信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她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一个能支撑她走下去的理由。
喜欢忘羡同人观影未来请大家收藏:(m.132xs.com)忘羡同人观影未来132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