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行宫深处,水雾氤氲的温泉池中,王十三缓缓睁开双眼。水面倒映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墨发披肩,眸似寒星,肌骨下流转着淡金光泽。他屈指轻弹,三丈外青铜灯盏应声碎裂。
“恭喜陛下!”白发苍苍的薛城颤巍巍跪呈奏章,“《寰宇奥义录》终卷已成,然欧洲诸国多处结盟,欲阻兵西进。”
王十三踏水而出,玄袍无风自动:“薛相,朕让你监国二十多年,倒把胆子监了?”他扶起老臣。
薛城热泪纵横:“老臣只是忧陛下孤身远征…”
“孤身?”王十三长笑击掌,殿外骤然轰鸣如雷!
港口百艘钢铁巨舰劈波斩浪,舰首赤龙旗猎猎作响。岸上十万玄甲军阵列森严,手中新式火铳寒光凛冽——竟是连发铳管,射速十倍于旧铳!
“铁甲舰乘风破浪,连珠铳瞬息十发。”王十三负手而立,“老薛,你欧洲那些火绳枪,可能挡朕分毫?”
京郊大校场,王十三轻抚巨舰“镇远号”的主炮。兵部尚书林海激动禀报:“陛下!新舰一炮可毁伦敦塔!”
王十三却问:“士卒可愿远航?”
林海迟疑:“有老卒言,欧洲太远…”
“传朕令。”王十三淡然道,“西征士卒,每人赐欧洲田百亩,许带家眷。战死者,子孙世袭其位!”
深夜,明白道人封乘羊拄杖入殿:“陛下,星象显西方杀孽过重…”
“道长。”王十三指尖燃起金色气焰,“杀孽因果,朕一肩担之!”
封乘羊骇然:“那欧洲有圣殿骑士......”
“正好!”王十三眸中金芒暴涨,“朕正愁试剑无物!”
维也纳,哈布斯堡宫廷。奥地利公爵阿尔布雷希特二世攥紧战报,指节发白:“印度陷落,波斯臣服,奥斯曼已成焦土,这王十三莫非撒旦化身?”
勃艮第使臣急叩殿门:“公爵!法王提议组建莱茵同盟,求您共抗东方恶魔!”
阿尔布雷希特冷笑:“查理七世?他去年还觊觎我的蒂罗尔!”忽起身斩钉截铁,“回话:奥地利可出两万重骑兵——但法王需承认我对瑞士的宗主权!”
巴黎卢浮宫,查理七世怒摔酒杯:“英国佬竟要休战?他们以为海峡挡得住能跨大洋的舰队?”
炮兵总监颤声禀报:“陛下,诺曼底的攻城炮已运至斯特拉斯堡,但…”
“但没有炮手?”查理七世揪住总监衣领,“把监狱的死囚全编入炮营!告诉他们:打退东方人,赦免全部罪行!”
此时密探仓皇入殿:“威尼斯…威尼斯向恶魔献上了胡椒和玻璃器皿!”
查理七世踉跄跌坐:“奸商!迟早被自己的金币淹死!”忽对侍从厉喝,“备马!朕要亲赴勃艮第——菲利普公爵若不肯联手,朕就娶他女儿!”
伦敦塔内,亨利六世病体支床:“征税…对,征羊毛税!”忽又惊恐抓住枢密大臣,“但佛兰德斯会断绝贸易…”
大臣低声:“陛下,恶魔的舰队若来,要贸易何用?”
亨利六世涕泪交加:“那…那暂停羊毛出口!所有商船加装弩炮——等等,弩炮能打穿铁甲舰吗?”
窗外泰晤士河阴云密布。海军上将默然垂首:“陛下,我们最好的战舰,只有对方三分之一大。”
威尼斯元老院,七十岁总督福斯卡里声音嘶哑:“献礼使团出发了吗?要挑最珍贵的波斯地毯——等等,波斯已经没了…”
商业总督急呈礼单:“已备妥十船胡椒、百箱玻璃器皿,另附承诺书:愿为东方皇帝运输物资!”
海军统帅突然拍案:“泻湖防御必须加固!调所有桨帆船死守亚得里亚海口!”
福斯卡里苦笑:“若恶魔真要来,圣马可狮子也挡不住,让使团再加二十船金币。”
卡斯蒂利亚宫廷,胡安二世挥剑劈碎航海图:“召回所有探险船!立刻!”
阿拉贡使臣快步而入:“我国愿出三千步兵协防比利牛斯山——但贵国需放弃对纳瓦拉的宣称权!”
胡安二世暴怒:“趁火打劫?”忽闻侍从惊报“格拉纳达的摩尔人在南部叛乱”,他颓然掷剑,“准了。先挡东方恶魔,上帝的事以后再。”
波兰-克拉科夫王宫,雅盖沃国王怒斥立陶宛贵族:“还争什么维尔纽斯自治权?翼骑兵全给朕调回维斯瓦河!”
财政大臣哭丧脸:“陛下,贵族们拒缴战争税。”
雅盖沃抽剑架其颈:“告诉他们——恶魔来了,头一个吊死吝啬鬼!”转身对传令兵咆哮,“再去条顿骑士团!朕愿暂搁百年世仇,共抗东方之敌!”
罗马教廷,尤金四世颤抖抚摸圣泵宝座:“发诏书!称东方皇帝是敌基督降世!”
枢机主教迟疑:“陛下,法兰西、勃艮第都在卖赎罪券充军费,恐亵渎圣事…”
尤金四世突然癫狂大笑:“卖!让他们卖!等恶魔焚毁罗马时,看谁还需要赎罪券!”
拜占庭皇帝约翰八世枯坐空殿。使者匍匐泣报:“威尼斯拒援,波兰拒援,教廷只送来一箱圣骨!”
约翰八世漠然望向开裂的穹顶:“去东方使团,带上帝圣索菲亚的镶嵌画。告诉那位皇帝——罗马凯撒的冠冕,可比苏丹头巾华美得多。”
北海波涛间,丹麦国王埃里克七世死死攥紧联盟旗:“瑞典挪威若敢此时叛乱…”
海军上将突然指向际黑烟:“陛下!东方舰队的侦察船!”
埃里克七世拔剑狂吼:“全舰队集结!死守厄勒海峡——佑北欧!”
海峡另一端,王十三的铁甲舰正破雾而来。镇远舰首,年轻帝王轻抚连发火铳:“传令:降者编为仆从军,抗者…”他微笑叩击铳管,“朕的新玩具需试枪。”
欧洲前线。
王十三指尖划过地中海沿岸,朱砂笔在直布罗陀、西西里、克里特三岛重重点染。
“水师提督郑鸿。”
“臣在!”
“西洋舰队分三支分舰队:第一舰队驻直布罗陀,锁大西洋门户;第二舰队巡西西里岛,控地中海中枢;第三舰队屯克里特岛,扼爱琴海咽喉。每舰队配铁甲舰二十艘,补给舰三十艘——四月内,朕要欧罗巴片帆不得出海!”
“陆军都督李震。”
“臣在!”
“火器骑兵四十万,分驻北非的黎波里、埃及亚历山大、中东阿勒颇。八百里加急传令:六月内完成要塞化改造,沿地中海岸筑连环堡垒——每堡驻兵三千,配连发铳五百、重炮五十门。”王十三忽顿笔。
开罗总督府,阿拉伯裔总督赛义德匍匐接旨。通译颤声念诵:“即日起,禁运麦至欧罗巴。违者诛九族!”
赛义德骇然:“圣使!威尼斯商队已预付三万金币订粮…”
锦衣卫千户冷笑着掷出铁牌:“陛下有旨:走私一粒麦,斩一首级。阁下想试试大明铳刀利否?”
当夜,尼罗河畔三十名走私商被枭首。首级悬于亚历山大港灯塔,鸦群啄食三日。
伦敦塔内,亨利六世对着空粮仓癫狂嘶叫:“去挪威买粮!去冰岛捕鱼!”
财政大臣哭诉:“陛下,大中华铁甲舰炮击了卑尔根港,挪威渔船尽沉。”
突然海港钟声狂鸣!众人奔上塔楼,只见泰晤士河口,三艘大中华巡洋舰正在击沉英国民防船队。桅杆折断声如骨裂,落水者的哀嚎随风飘入伦敦。
“恶魔…恶魔啊!”亨利六世瘫软失禁。
威尼斯元老院,福斯卡里总督凝视亚得里亚海面的铁甲舰阴影,突然砸碎玻璃杯:“献出所有金币!买通大中华水师提督!”
海军统帅黯然:“阁下,大中华官员不受贿。他们只‘要么降,要么焚城’。”
福斯卡里望向圣马可广场跪祷的民众,老泪纵横:“上帝为何抛弃羔羊…”
北大西洋风暴中,丹麦探险船“海象号”试图绕行冰岛突围。
船长狂喜:“甩掉敌舰了!”
忽有汽笛破雾!大中华铁甲舰“定远号”如钢铁巨兽碾浪而来。
“开炮!”舰长冷然挥手。
爆破弹瞬间撕碎木船。落水者挣扎时,帝国军水手掷下燃烧瓶:“陛下赐尔等火葬。”
巴黎街头,饥民暴动冲击面包店。查理七世调炮兵镇压:“都是敌国细作!”
炮火中,老妇抱孙尸哀嚎:“陛下,我们只想活!”
暗处帝国夜不收记录:“法国内乱,粮仓坐标已定位。”
罗马教廷,尤金四世对着空圣器库崩溃:“卖赎罪券!卖圣徒骸骨!换粮食!”
枢机主教颤声:“陛下,大中华收购了所有欧洲金银,现在只认宝钞!”
突然钟声断绝——大中华工兵炸毁了圣泵大钟,熔铜以铸电网。
约翰八世举杯苦笑:“敬东方凯撒,他让罗马学会了饥饿。”
窗外,大明舰炮正轰击狄奥多西城墙。千年砖石如雨崩塌。
封锁第八个月,欧罗巴陆沉于死寂。
王十三自语:“何必动刀兵呢?饿殍自会跪求王化。”
司礼监声问:“陛下,欧洲使者求赐粮。”
“准。”王十三微笑,“但需以国书换——朕要他们亲手写下:东方皇帝,乃命真主。”
多瑙河雾气弥漫,匈牙利国王拉迪斯劳斯五世伫立布达城堡,远眺河岸烽火。农业大臣踉跄跪报:“陛下,黑海粮道断绝,铁矿石库存仅够维持三月。”
拉迪斯劳斯攥紧剑柄:“召集贵族骑兵!本王要亲征中东堡垒!”
老将军颤声阻拦:“陛下!帝国军堡垒配有铳炮,我军箭矢难近。”
“那就用血铺路!”国王嘶吼,“匈牙利宁战死不饿死!”
翌日,三千贵族骑兵冲向塞尔维亚边境。帝国军堡垒了望塔上,千户张锐冷笑:“放蝗虫炮。”
特制火炮喷射铁砂,匈牙利战马惊嘶倒地。
拉迪斯劳斯身中三铳落马,弥留间听见明军通译喊话:“降者赐粮!抗者诛族!”
布达城随即暴动。饥民冲入王室粮仓,却发现仅剩霉变黑麦。贵族私兵倒戈,绑缚王后献降。
帝国军受降使冷眼睨视:“早如此,何必葬送三千忠魂?”
克拉科夫王宫,波兰雅盖沃与立陶宛维陶塔斯大公对峙。
雅盖沃拍案:“必须联合出兵夺回黑海港口!”
维陶塔斯冷笑:“立陶宛森林资源岂能白送?除非波兰割让维尔纽斯!”
财政大臣突闯入:“坏消息!帝国军摧毁但泽港,波罗的海贸易线断绝!”
两国君主愕然相顾。忽有边境急报:“立陶宛边境贵族已向帝国军献降书!”
维陶塔斯暴怒:“叛徒!”
雅盖沃颓然跌坐:“联邦完了。”
翌日,立陶宛骑兵与波兰民兵在边境互射箭矢——为争夺仅存的粮车。帝国军夜不收潜伏山丘,在羊皮卷记录:“波立内讧,可分而治之。”
诺夫哥罗德议会厅,羊毛商伊万捶桌咆哮:“北海商路断绝!伦敦客商拒付尾款!”
粮商米哈伊尔哭嚎:“莫斯科公国停止供粮!面包价涨百倍!”
市长颤抖敲槌:“投票,是否向中华军投降。”
维也纳暗室,匈牙利流亡贵族密会神圣罗马帝国使节。
“只要帝国支援火器,我们就能反攻布达!”
使节苦笑:“我国自身难保,中华军已封锁阿尔卑斯山隘口。”
忽有弩箭破窗射杀使节!锦衣卫踹门而入:“陛下有旨:勾结反抗者,绞刑示众!”
华沙郊外投降仪式,波兰雅盖沃被迫跪献王冠。
都督李震扶起他:“陛下知你曾抗条顿骑士团,特准你保留‘公爵’虚衔。”
雅盖沃怔忡:“不杀我?”
“杀你何用?”李震遥指东欧平原,“陛下要的是万里沃土——而非枯骨。”
当夜,雅盖沃吞金自尽。遗书曰:“我死,波兰魂不灭。”
斥候冷笑焚信:“魂?饥饿面前,唯有面包是真神。”
封锁第二年春,东欧尽墨。
王十三在紫禁城品尝匈牙利进贡的托卡伊贵腐酒,对明白道人轻笑:“人东欧悍勇,朕观之不过饿殍耳。”
道人长揖:“陛下以粮为刃,不战而屈人之兵,实睦。”
“道?”王十三掷杯于地,“朕即是!”
殿外,东欧降使匍匐如犬,献上各国降书。
史官提笔踌躇,终录:“昭武二十四年,东欧平。万民箪食壶浆,喜迎王化。”
多瑙河畔的临时行宫内,匈牙利国王拉迪斯劳斯五世免冠赤足,跪捧佩剑。剑尖垂地,象征农业王权的终结。
“罪臣愿以多瑙河之田,供帝国仓廪。”他嗓音干涩,念出帝国通译官撰写的臣服文。鎏金农耕祭祀殿内,王十三玄袍危坐,指尖轻叩龙椅。
“准。”皇帝声如寒冰,“留你‘匈牙利领主’虚衔,布达十里村庄归你私产——其余土地拆为三郡,由帝国粮官直辖。”
拉迪斯劳斯颤声:“陛下,贵族们…”
“贵族?”王十三冷笑,“早降者留田纳贡,晚降者充军饷——朕的规矩,需要重复?”
匈牙利老贵族伊什特万匍匐哭诉:“陛下!我家七世守多瑙河…”
“多瑙河现姓王了。”王十三拂袖起身,“即日起,你改任帝国粮赋司录事——专管昔日仇家赋税。”
老贵族瞬间叩首如捣蒜:“臣领旨谢恩!”
一月后,粮贸署偏殿。波兰雅盖沃王与立陶宛维陶塔斯大公被刻意分隔两室。
雅盖沃呈上粮赋册:“波兰年纳麦四十万石。”
户部尚书冷眼:“立陶宛允诺献木五十万方——陛下问,波兰忠心可及?”
雅盖沃急辩:“波兰贫瘠…”
“那就加赋五万石。”尚书朱笔一划,“退下。”
另一厢,维陶塔斯正遭敲打:“波兰愿多缴粮十万石换采矿权——大公若惜木,帝国可改伐立陶宛南山林场。”
维陶塔斯青筋暴起:“波兰阴险!臣愿献木六十万方!”
二人擦肩离去时,锦衣卫悄然记录:“波立互疑,可永绝联盟。”
诺夫哥罗德议会代表米哈伊尔战栗跪呈北海商路图:“罪城愿献全部航线。”
王十三却问:“波罗的海冰期几日?挪威鳕鱼价几何?”
米哈伊尔愕然答:“冰期百日鳕鱼每磅三十银币。”
“往后鳕鱼统购价十五银币。”皇帝淡声道,“帝国特许商行将接管六成贸易——余四成,赏顺从者。”
米哈伊尔急叩首:“陛下!此价恐令商人破产…”
“破产?”王十三轻笑,“或饿死,或为朕经商——选。”
忽有锦衣卫密报:“抓获英吉利走私船,载诺夫哥罗德毛皮。”
米哈伊尔面如死灰。
皇帝却温言:“朕知非你指使。特许你组建‘缉私队’——每截获一船,分你三成货。”
米哈伊尔涕泪交加:“臣万死以报!”
末场朝见,东欧降臣齐聚。王十三掷下《东欧治策纲要》:
“匈牙利供粮,波立献木,诺夫哥罗德通商——各司其职,互不统属。”
众臣匍匐应诺。
独明白道人封乘羊蹙眉:“陛下分而治之,然百年后…”
“百年?”王十三遥指殿外迁徙的东欧移民,“朕已令汉民西迁通婚,赐双倍田产。待胡语尽化汉言,何须分治?”
是夜,皇帝私访匈牙利降王邸。拉迪斯劳斯惊惶迎驾。
王十三竟执壶斟酒:“恨朕否?”
拉迪斯劳斯垂首:“不敢…”
“恨也无妨。”皇帝轻笑,“你孙辈将习汉文、食粳米、颂唐诗——届时,他们只会恨你守不住江山。”
残月西沉时,明白道人长叹:“陛下以人心为田,种的是千秋功业!”
王十三负手望星:“道人,你史书会写朕暴虐,还是写朕开创万世太平?”
暗夜,美第奇使者密会帝国军粮台使:“佛罗伦萨愿提供无息借款两百万金币,条件仅是保留银行业务垄断权。”
粮台使把玩翡翠扳指:“陛下有言:金融不涉军政。尔等可做清算行,但每笔交易抽三成贡赋。”
使者冷汗涔涔:“三成太高。”
“那便四成。”粮台使拂袖而起,“别忘了,热那亚人正等着顶替你们。”
罗马圣泵大教堂,教皇尤金四世对空圣座诵经。枢机主教仓皇闯入:“陛下!帝国军炮舰已抵台伯河口!”
尤金四世漠然:“告诉他们,教廷可臣服,但需应允三事:一不拆教堂,二不辱圣物,三许本座保留加冕权。”
当夜,帝国军使者掷下《保教敕令》:“准你虚名,圣经由帝国翰林院重译。”
尤金四世攥碎玫瑰念珠,终垂首:“谨遵圣谕。”
那不勒斯宫廷,阿方索国王怒劈议和书:“寡人宁战死,不跪异邦!”
话音未落,沿海烽火台狼烟冲!蒸汽舰“镇海号”一炮轰塌卡普里要塞。
溃军奔逃入城:“陛下!热那亚人反水了!他们为中华军舰引路!”
阿方索长剑坠地,惨笑:“终是毁于内斗!”
伊比利亚半岛,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联军据守直布罗陀海峡。
阿拉贡将军指着海面黑烟:“看!敌舰吃水线深,必载重炮——集中火力攻其水线!”
却见帝国军舰突然散开阵型,舰腹伸出铁管喷出黑油!
“火攻!快撤!”
迟了。火箭点燃石油,海峡顿成火海。卡斯蒂利亚旗舰“圣特里尼达号”化作焦木。
里斯本宫廷,葡萄牙恩里克王子跪呈航海图:“陛下!我等愿献好望角航线,只求保留航海学院。”
帝国军总督冷笑:“学院?即日改为‘帝国远洋司’,你任从五品管事——记住,今后每一艘船,需持帝国旗方可出港。”
波罗的海的冰雾尚未散尽,丹麦哥本哈根城堡内,卡尔马联盟君主克里斯托弗三世攥紧东欧降书,指节青白。
“匈牙利臣服,连教皇都低了头。”他嗓音嘶哑,扫视三国重臣,“下一个,是否该轮到北欧?”
瑞典摄政老卡尔·克努特森冷笑:“陛下何慌?我们有波罗的海堑,有维京子孙的硬骨!”
挪威代表埃纳尔垂首嗫嚅:“但…但他们的炮口已抵斯卡格拉克海峡!”
“够了!”克里斯托弗拍案而起,“传令三国议会:即日起,厄勒海峡关税增三成,所有税收充作军费!瑞典出铁,丹麦造船,挪威出鱼——我们要建欧洲最坚之盾!”
马尔默要塞,丹麦海军统帅霍克将军怒视海图:“敌军铁甲舰时速十八节,我们的柯克船撑死八节——怎么打?”
年轻造船匠奥拉夫突然叩首:“将军!可否仿汉萨商船改制?加装撞角,船身覆湿牛皮防火箭…”
“然后呢?用划桨对抗蒸汽机?”霍克苦笑,却掷下令牌,“准!另征募死士组火船队——焚一舰,赏千金!”
是夜,百艘改装火船潜入雾郑黎明时分,海峡爆燃冲!但见“定远号”竟以高压水龙扑火,侧舷霹雳炮齐射——丹麦火船尽碎如柴。
霍克遥望海面浮尸,喃喃:“我们在用落后的战术对抗神话!”
斯德哥尔摩议会,瑞典贵族激烈争吵。
“必须联姻丹麦!克里斯托弗虽弱,总比被奴役强!”
“荒谬!丹麦人只想吞并我们——不如私下联系中华军,换自治权!”
老卡尔·克努特森突然砸碎陶杯:“都闭嘴!即刻征调所有铁矿铸造重炮!挪威森林全伐作舰材——我们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但密使已携礼潜往中华军大营。锦衣卫千户笑纳银箱:“陛下有言:瑞典若献铁矿三成,许尔等自治。”
密使颤声:“三成…太多…”
“那便五成。”千户掷还礼单,“别忘了,丹麦人正等着顶替你们。”
卑尔根港,挪威渔民暴动。
“鱼价跌七成!中华军又劫渔场——让我们怎么活?”
埃纳尔竭力安抚:“王国将发补贴…”
“王国?”老渔民冷笑,“克里斯托弗的丹麦金币能当鱼吃吗?”
突然海港钟鸣!“镇海号”巨炮轰塌灯塔,喇叭声震岸:“献港投降者,赐粮千石;抵抗者——焚城!”
渔民弃械跪倒一片。埃纳尔呆望王旗坠海,泪涌如潮:“挪威…终是棋局弃子…”
宗教议会,隆德大主教持十字架厉喝:“这是圣战!对抗异教徒的圣战!”
却见底层神父踉跄奔入:“主教,民众抢了教堂存粮,上帝不饱饥腹。”
大主教颓然跌坐。
克里斯托弗三世最终齐聚三国议会于卡尔马城堡。
“我们必须联合!”他嘶声力竭,“丹麦出海军守海峡,瑞典出陆军固岸防,挪威出…”
话音未落,瑞典使臣掷出密函:“抱歉陛下——斯德哥尔摩已与中华帝签署《铁矿自治约》。”
挪威使臣垂首:“卑尔根三日前已降。”
克里斯托勃然拔剑:“叛徒!”
却见老卡尔·克努特森冷笑:“陛下,您登基时誓言守护北欧——如今连丹麦舰队都覆没了,凭什么让我们送死?”
城堡外忽起轰鸣!特种部队“夜虎营”已炸破城门。
都督李震踏血而入,掷下《受降书》:“陛下有旨:降者,许克里斯托弗保留‘北欧总督’虚衔;抗者——即刻绞刑。”
三国使臣匍匐抢笔。唯克里斯托弗昂首惨笑:“告诉皇帝陛下:维京人可杀不可辱!”
他纵身跃出古堡窗台,坠入波罗的海寒涛。
投降仪式在冰原举校瑞典献铁矿契约,挪威交渔场图册,丹麦纳海峡关税权。
李震漠然盖印:“即日起,所有战舰改挂帝国旗,十五以上男丁编入‘北海工兵团’——筑路修港,以工代赈。”
忽有挪威少女掷石哭骂:“强盗!”
李震挑眉:“拿下。”
却见老渔民跪抱少女:“军爷恕罪!她父兄皆战死,她疯了啊!”
李震沉默片刻,掷下粮袋:“疯人更需饱食——下次再犯,连坐整村。”
帝国军大营,王十三阅毕降书轻笑:“北欧人傲骨,终拗不过现实。”
欧洲各国陆续投降。
莱茵河畔硝烟未散,王十三踏过科隆大教堂残垣,漠然俯视跪满广场的欧陆贵族。
“传朕旨。”玄甲铮然作响,“帝国将士远征劳苦,准娶欧女为妻妾——有功者优先择选,违抗者格杀勿论。”
锦衣卫轰然应诺,铁靴踏碎彩绘玻璃。勃艮第公爵夫缺场昏厥,其女伊莎贝拉却被骁骑校尉张蛮一把拽起:“此女吾预定了!”
巴黎荣军院临时辟为“婚配司”。明白道人封乘羊蹙眉登记名册:“陛下,强婚恐引民变…”
王十三冷笑:“屠城不引民变,娶妻倒引?道人且看——”
他挥鞭指向窗外:帝国士兵正以军功牌兑换婚券。百夫长李二牛憨笑:“俺要个腚大的!好生养!”
通译官疾声传译,佛兰德斯少女们颤抖列队。金发的安妮被推至阵前,李二牛突然褪下铁手套,轻拭她颊边血污:“莫怕俺辽东家有百亩良田。”
联姻令成欧陆噩梦。德意志诸侯之女被编入“贵妾册”,夜送高级将领营帐。巴伐利亚公主索菲亚持匕首抵喉,却见医官捧入药箱:“公主若死,全城殉葬。”
她颓然垂手,任其敷药包扎腕间勒痕。
联姻暴行催生抵抗。阿尔卑斯山麓,神父策动“护贞起义”,三百少女藏入修道院地窖。
帝国军围困十日,地窖粮尽。修女玛德琳冒死出降:“妾愿侍奉朝将军,求放姊妹们!”
王贲狞笑:“可。但需裸身踏炭火三步——验尔诚心。”
玛德琳白袍焚烬,双足焦黑仍前校骤然箭啸破空!暗处猎户之子皮埃尔发弩射向王贲,却被重盾兵乱刀分尸。
王十三突驾临,鞭笞王贲至骨裂:“蠢货!朕要的是归心,不是焦尸!”
他解玄氅裹住玛德琳:“此女赐婚医官——其余女子,遣散归家。”
联姻令竟成文化桥梁。威尼斯画师之女莉娜嫁与工兵千总后,竟以油彩改良火药配方;波兰女学者玛丽嫁与文书官,合译《欧几里得几何》献于王十三。
帝国皇子王晋更娶神圣罗马帝国女伯爵,夫妇共撰《西夷风物志》,倡言“以婚融夷”。
然暗流依旧汹涌。普罗旺斯庄园,葡萄园主之女让娜毒杀帝国军夫婿后自焚,遗书血书:“宁作法兰西鬼,不为异族妾!”
王十三闻奏震怒,却见明白道人呈上婚生子名册:“陛下请看——半载已生三千混血婴,皆习汉语、衣汉服。”
暮色中,王十三遥望塞纳河畔:汉兵欧妇携手耕织,混血孩童追逐嬉戏。
他突然问:“道人,你百年后,欧陆可还识得故土?”
封乘羊垂首:“老臣只知陛下以婚盟代屠刀,免了百万万人头落地。”
圣旨终改:“准欧女自愿婚配,抗命者免死为奴。”
巴黎广场,伊莎贝拉竟主动走向张蛮:“将军,妾愿嫁!”
张蛮愕然:“汝父死于吾手…”
“故需汝护我弟妹周全。”她踮脚吻其铁甲,“从今往后,妾是张家妇——非勃艮第人。”
红绸漫卷欧罗巴。
史载:昭武二十五年,帝赐婚三万七千桩,混血裔遂成欧陆新贵。
王十三征服全球后,被尊为人皇,对外域决定实行总督制。
锦衣卫指挥佥事午东升,授朝鲜总督,节制袄。
锦衣卫指挥佥事刁不二,授印度总督,督改教俗,凡僧庙皆颂《人皇经》。
宁夏卫指挥佥事皇甫二丁,授德干总督。
宁夏镇指挥佥事果曲,授波斯总督。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李铭,授奥斯曼总督,改基督教堂奉人皇像。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常景,授中南总督;右佥都御史李羡,授南洋总督——共治海疆,通商舶,抑海盗。
太原知府汪儒,授西域总督。
平阳知府霍鸿志,授吐蕃总督。
大同知府任晶,授马穆鲁克总督。
山西按察副使白恭,授贝宁总督。
山西按察副使吴庸,授桑海总督。
山西按察副使候耀,授佛郎机总督。
鸿胪寺少卿钱明,授法兰西总督。
通政右参议刘悦,授罗马总督。
户部郎中陈雨,授英格兰总督。
四夷馆提督苏伦,授波罗的海总督。
太原同知吴增银,授罗斯总督。
平阳同知墨砚舟,授阿兹特克总督。
大同同知渠元飞,授印加总督。
山西按察佥事阳荐岁,授亚马逊总督。
......
王十三微时旧众,皆授百户,分布四方。
喜欢从巡检司开始掌控天下请大家收藏:(m.132xs.com)从巡检司开始掌控天下132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