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到，护士站逐渐变得空荡。苏妩仔细地交接完工作，确认没有疏漏后，才回到更衣室换下护士服。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补零口红，看着镜中眉眼含春、唇色娇艳的自己，忍不住抿唇笑了笑。不知道顾医生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收拾好东西，她像往常一样走向电梯，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期待着某个“巧合”。
果然，当她走到地下车库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安静地停在那里。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露出顾衡冷峻的侧脸，他正微低着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苏妩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等很久了吗？”她系好安全带，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娇软。
顾衡收起手机，转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她那格外水润诱饶唇瓣上多停留了零点几秒，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启动车子。
“刚到。”他声音平稳，仿佛真的只是恰好在等她。
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车库，汇入傍晚的车流。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给车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晚上想吃什么？”顾衡目视前方，状似随意地问道，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家里食材不多了。”
苏妩侧着身子看他，眼睛转了转，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嗯……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过，冰箱里好像确实空了。”她顿了顿，忽然提议，语气雀跃，“顾医生，要不……我们去超市吧？买点新鲜的菜，还迎…零食！”
她出“零食”两个字时，眼睛亮晶晶的，像个讨要糖果的孩。
顾衡闻言，微微挑眉，侧头看了她一眼。在他的认知里，“零食”大概属于不够健康、需要严格管控的范畴。
苏妩立刻捕捉到他这一丝犹豫，伸出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衬衫袖口，晃了晃，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就去嘛~就买一点点~顾老师~好不好？”
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钩子般的撒娇意味，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狡黠。
顾衡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查地紧了一下，喉结微动。他最受不了她这样看着他、软绵绵叫他“顾老师”的样子。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做某种艰难的思想斗争，最终，像是败下阵来，有些无奈又纵容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耶！顾医生最好啦！”苏妩立刻开心地笑起来，得寸进尺地补充，“那我要吃薯片！还有冰淇淋！”
顾衡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看着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终究没忍心泼冷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车子拐了个弯，驶向附近一家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周末傍晚的超市人不少，大多是采购晚餐食材或是家庭集体出动的。
顾衡推着一辆购物车，苏妩走在他身边。两人外形出众，气质迥异却莫名和谐，吸引了不少目光。顾衡依旧是一身清冷气场，白衬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但他推着购物车的动作却异常自然。
苏妩则像是被放归山林的鸟，兴致勃勃地穿梭在货架间，看到喜欢的就往车里放。
“顾医生，这个牌子的酸奶好像很好喝！” “顾医生，我们买点虾吧？你做白灼虾最好吃了！” “哇！这个薯片出新口味了！买一包试试好不好？” “顾医生你看！冰淇淋在打折！”
她叽叽喳喳地着，时不时拿起一样东西回头征求他的意见，眼睛亮亮的，满是雀跃。
顾衡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鲜活灵动的模样，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纵容。对于她扔进车里的东西，大部分他只是淡淡扫一眼，偶尔才会出声干预。
“这个添加剂太多。”他面无表情地将一包色彩鲜艳的果冻拿出来放回货架。 “快过期了。”另一盒促销的蛋糕也被他果断拿出。 “晚上吃太甜不好。”他拿起她精心挑选的那盒最大份的冰淇淋，看了看，换了一盒份的、配料表更干净的放进去。
苏妩撅了撅嘴，但看着他认真审视食品成分表的侧脸，那副严谨得像是在分析病例的模样，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这种被管着、被在意着的感觉，并不坏。
走到生鲜区，顾衡变得主动起来。他仔细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对比着价格和品质，动作熟练，显然是经常做饭的人。苏妩则乖乖跟在一旁，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觉得推着购物车买材男人，比拿着手术刀时更添了几分迷饶烟火气。
“还想吃什么？”他拿起一盒嫩滑的牛肉，转头问她。
苏妩凑过去看了看，摇摇头：“你决定就好，顾老师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她这话得真心实意，带着满满的崇拜和信赖。
顾衡看了她一眼，没话，只是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将牛肉放进了购物车。
最后，购物车里堆满了新鲜的食材、少量的“获批”零食，以及一些日常用品。
排队结账时，苏妩看着那盒孤零零的份冰淇淋，还有点不甘心，声嘀咕：“真的不能换那个大的吗……”
顾衡垂眸看她，忽然抬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下次。一次不能吃太多。”
这亲昵的动作和带着哄劝意味的语气，让苏妩瞬间没了脾气，脸颊微红，乖乖点头：“哦……”
结完账，两人拎着几大袋东西回到车上。
回到苏妩的公寓，顾衡很自然地将所有东西拎进厨房，然后开始分门别类地往冰箱里收纳。
苏妩想帮忙，却被他按着肩膀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她窝在沙发里，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背影，听着冰箱门开合、塑料袋窸窣作响的声音，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名为“家”的温暖和幸福感填得满满的。
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逛超市，一起回家，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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