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中关村南大街的柏油路上投下斑驳光影。张嘉豪揣着刚从印刷厂取回的 5000 元尾款现金，裤兜里的灵通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技术组长李伟的短信：“张哥，基础版 App 调试完毕，诺基亚 N70、3230 都能正常运行！”
攥着温热的钞票，张嘉豪快步走向校门口的网吧。推开玻璃门，混杂着香烟味、泡面味和汗液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十几台 cRt 显示器泛着刺眼的蓝光，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豪哥来了？还是老位置！” 网管叼着烟打招呼，指了指角落里那台贴着 “拨号专用” 纸条的电脑 —— 这是他和技术团队的临时工作站，按时计费，每时 3 块钱。
李伟和另外两个兼职的计算机系学弟已经等候在此，三人面前的桌面上摊着手写的功能清单，旁边放着喝了一半的 2 元矿泉水和没吃完的面包。“张哥，你看！” 李伟把诺基亚 N70 递过来，屏幕上显示着简陋却清晰的图标 ——“豪生活” 三个黑体字下方，分列着 “商户查询”“美食推荐”“便民服务” 三个板块。张嘉豪指尖划过粗糙的塑料按键，点开 “商户查询”，燕京大学周边的 10 家餐馆、3 家书店、2 家网吧立刻出现在列表里，地址、电话、营业时间一目了然，甚至标注了 “支持现金结算”“可自带酒水” 的时代特色备注。
“内测得抓紧，现在塞班用户越来越多，早一推出去就能多攒一批种子用户。” 张嘉豪把现金分成三份，“这是你们的辛苦费，接下来一周，咱们全力做内测。”
内测名单早已敲定：50 名大学同学、30 名 JY 组旧部、20 名印刷厂员工家属，还有之前接触过的 10 家商户老板。考虑到 2005 年的网络环境，传输安装包成邻一道难题 —— 拨号上网速度只有几十 Kb 每秒，发送一个 2mb 的安装包至少需要半时，还容易中途断线。“用蓝牙传！” 李伟提议，“塞班手机都支持蓝牙，面对面传输只要几分钟。”
于是，校园里出现了奇特的一幕：张嘉豪带着团队成员，拿着几部诺基亚手机，在宿舍楼下、食堂门口、图书馆大厅 “摆起了摊”。“免费安装本地生活 App，查餐馆、找网吧、领优惠券，要不要试试？” 他们举着打印店彩印的宣传页，页面上用加粗字体写着 “塞班用户专属”，下方印着简单的功能介绍和团队联系电话（一部灵通号码）。
“这玩意儿真能查到哪家盖饭便宜？” 计算机系的王鹏凑过来，他是有名的 “干饭达人”，总在找性价比最高的餐馆。张嘉豪当场演示，点开 “美食推荐”，筛选 “5 元以下”，立刻跳出三家食堂周边的饭馆，其中一家标注着 “青椒肉丝盖饭 4.5 元，送免费汤”。“真的！我昨刚去吃过，确实这个价！” 旁边的同学附和道。王鹏眼睛一亮：“赶紧给我装一个！”
蓝牙传输的指示灯闪烁着，安装包从张嘉豪的手机传到王鹏的诺基亚 3230 上，过程只用了两分半钟。打开 App 的瞬间，王鹏忍不住惊呼：“比翻黄页方便多了！以后不用到处问人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下午就有 30 多个同学主动来安装，有人还拉着室友一起来， “以后聚餐选地方不用吵架了”。
除了校园推广，JY 组的旧部们也给力。曾经一起做校园代理的赵磊，如今在燕京周边的写字楼做销售，他带着安装包跑了三家公司，给同事们免费安装。“写字楼附近的外卖电话太难记，有这个 App，点外卖直接查号码，太方便了！” 赵磊反馈回来的消息让团队振奋，不少上班族主动问 “能不能加附近的咖啡店信息”。
商户老板们的反应更热烈。校门口的 “老杨餐馆” 老板杨建国，之前对 App 持怀疑态度，安装后试着添加了 “满 20 元减 3 元” 的优惠券，没想到第二就有顾客拿着手机来消费：“老板，我用‘豪生活’领的优惠券，能用吗？” 杨建国又惊又喜，连忙点头，当就给张嘉豪打电话：“张，能不能把我的优惠券放在首页？我想多吸引点客人！”
内测第三，团队在 qq 群里收集反馈 —— 这是当时最便捷的沟通方式，他们建了一个名为 “豪生活内测交流群” 的 qq 群，让所有内测用户加入。群里消息不断，有人提功能建议：“能不能加公交查询？每次等车都不知道几点来”“希望增加二手交易板块，毕业季好多东西带不走”；有人提 bug：“查询商户时偶尔会闪退”“部分商户电话打不通，是不是号码错了”；还有人提优化：“字体能不能调大一点？长辈也想用”“能不能加评分功能，方便选靠谱的店”。
李伟把所有反馈整理成手写清单，整整写了三页纸，标注了 “紧急修复”“后续迭代”“暂不考虑” 三类。张嘉豪逐一看完，拍板决定：“闪退 bug24 时内修复，商户电话错误的立刻核实更正；‘商户优惠券’功能加急开发，这是吸引用户和商户的关键；公交查询和二手交易先记下来，等内测结束再规划。”
为了赶进度，团队又泡在了网吧。cRt 显示器的屏幕发烫，键盘被敲得噼啪作响，indos xp 系统的任务栏上，编程软件和浏览器同时运行着。“拨号上传更新包太慢了，咱们分批次传。” 张嘉豪提议，把修复 bug 后的安装包分成 5 份，分别用 5 台电脑拨号上传到 qq 群文件，让用户自行下载更新。网吧老板见他们来，还特意给了优惠：“包夜 10 块钱，送一瓶矿泉水。”
熬夜调试的日子里，泡面 + 火腿肠成了标配。张嘉豪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码，想起前世美团、大众点评的发展轨迹，心里感慨万千 ——2005 年的移动互联网还是一片蓝海，只要抓住用户痛点，就能快速站稳脚跟。凌晨三点，“商户优惠券” 功能终于开发完成，用户可以在 App 内领取商户提供的折扣券，消费时出示即可使用。“测试一下！” 张嘉豪联系了 “老杨餐馆”，杨建国立刻新增了 “满 30 元减 5 元” 的优惠券，不到一时，就有 5 个用户拿着优惠券去消费，杨建国特意打来电话报喜：“张，生意真的变好了！”
内测第七，数据统计结果让所有人惊喜：内测用户总数突破 200 人，其中校园用户 120 人，上班族 60 人，商户 20 人；累计收到有效反馈 32 条，已修复 bug18 个，新增功能 1 个；更重要的是，有 5 家新商户主动联系，要求入驻 App，其中一家连锁奶茶店愿意支付每月 500 元的广告费，要求在首页展示品牌 logo 和优惠券。
“首单广告合作！” 团队成员们击掌庆祝，500 元虽然不多，但这是 “豪生活” App 商业化的第一步。张嘉豪拿着手写的合作协议，去奶茶店签合同 —— 协议是用钢笔写在普通稿纸上的，条款简单却明确：“甲方（奶茶店）每月支付乙方（豪生活团队）500 元，乙方在 App 首页展示甲方广告 30 ，提供优惠券发布服务。” 奶茶店老板看完，爽快地签了字，用信封包了 500 元现金递给张嘉豪：“希望咱们合作共赢，以后我的连锁店都要入驻你的 App！”
就在团队沉浸在喜悦中，准备规划下一阶段推广时，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嘉豪，你的 App 不错，不如卖给我？”
张嘉豪回头，只见周明远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带着傲慢的笑容，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随从。周明远的目光扫过团队成员，落在张嘉豪手里的现金和协议上，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学生创业不容易，10 万块，把 App 的所有权卖给我，你们也不用这么辛苦跑推广了。”
周围的同学和商户都看了过来，目光里充满好奇。张嘉豪握紧了手里的现金，心里的火气瞬间上来 —— 前世，周明远就是这样仗着家里有钱，抢走了不少饶创业成果，这一世，他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周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张嘉豪挺直腰板，声音清晰有力，“‘豪生活’是我们团队的心血，多少钱都不卖。而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它的价值就不止 10 万了。”
周明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张嘉豪敢当众拒绝他。“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周明远向前一步，压低声音威胁道，“移动互联网这滩水很深，你一个学生，玩不起的。识相点，拿着钱走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张嘉豪毫不畏惧地迎上周明远的目光：“那就试试看。”
周明远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看着周明远的背影，团队成员都有些担心：“张哥，周明远家势力不，他会不会搞鬼？”
张嘉豪攥紧拳头，心里清楚，周明远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 “豪生活” 的发展 —— 内测的成功让他看到了希望，接下来，他要加快推广节奏，尽快积累更多用户，让 App 真正站稳脚跟。
然而，他没注意到，网吧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盯着他们的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屏幕上显示着 “豪生活” App 的后台数据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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