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潜龙出渊
第五十三章：太医院值夜 急症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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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嫔在汤药与针法的双重作用下沉沉睡去，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渐趋平稳，紧蹙的眉峰也松开了。殿内那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略微缓解，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暗流涌动的凝重。
承帝示意众人退至外殿，只留宇晨浩和两名心腹内侍。
“宇卿，”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疲惫，“你方才所言‘外来药力’、‘异样刺痛’，以及苏嫔提及的‘玫瑰清露’……依你之见，此事是何性质？”
宇晨浩躬身，谨慎措辞：“陛下，以微臣浅见，苏嫔娘娘所中之症，绝非偶然感寒或饮食不调。其体内有明确的寒热错杂药力残留，且病位有被外物刺激引动的迹象。这‘玫瑰清露’若真是源头，则其中必然被掺入了某些极其隐蔽、能引动人体气血紊乱、甚至造成剧痛的物质。慈手段……非寻常医者或宫人所能为，需精通药理，且心思缜密狠毒。”
他没有直接出“下毒”或“谋害”，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承帝眼神冰冷，负在背后的手微微握紧。他继位多年，后宫争斗并非没有，但如此直接、狠辣，且针对新宠、几乎是在他眼皮底下动手的，却是少见。更让他心惊的是，此事牵扯到了皇后赏赐之物！皇后乃一国之母，中宫之主，若此事真与皇后有关，那将是动摇国本的大丑闻！若无关，则是有人蓄意构陷皇后，其心更是叵测！
“此事，朕会命人秘密详查。”承帝沉默片刻，缓缓道，“苏嫔病情，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要让她安然无恙。今日殿内所言，不得对外泄露半分。那‘玫瑰清露’……你可有办法查验？”
“微臣或可一试。”宇晨浩道，“需取得那清露残液或盛装器皿。微臣对药性气息略有感知，或能分辨其中异常。”
皇帝点头，对一名心腹内侍吩咐了几句。内侍悄然退下，不多时，取来一个精致的白玉壶，里面尚有少量清露残留，以及苏嫔午后用过的那只玉盏。
宇晨浩接过，先以目视、鼻嗅。清露色泽瑰红，清澈透亮，散发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并无明显异味。但他 增强的感知已全面开启，结合《星辰炼神术》凝神之效，他的嗅觉与对能量的敏感度被提升到了极致。
他轻轻晃动玉壶，闭目凝神。在那浓郁的玫瑰甜香之下，数丝极其微弱、却性质迥异的气息，如同隐藏在华丽锦缎下的毒针，被他一一捕捉！
一丝气息，阴寒彻骨，仿佛雪山深处的玄冰，正是他在苏嫔体内感受到的那股阴寒之气的来源——这似乎是“极地冰魄花”的花蕊精华，极其罕见，性大寒，常人微量接触便会腹痛腹泻。
另一丝气息，却带着燥热之意，如同暗燃的炭火——这是“赤焰砂”的粉末，性热燥烈，能引动内火。
还有一丝，极其淡薄，却带着尖锐的刺痛感，正是那“针”般异感的源头——“蚀脉草”的汁液提取物，此物能刺激经络，引发局部剧痛，且不易被察觉。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几味药的性质本互相冲突，冰火难容，却被以一种奇特的、宇晨浩都暂时未能完全理解的配比和手法混合在一起，并且用浓郁的玫瑰香气和可能的其他温和香料作为掩盖！若非他感知超绝，且提前在苏嫔体内感知到了混合后的效果，几乎无法从这残液中单独分辨出来！
这绝对是精心配制的阴毒之物！下毒者不仅药理知识精深，而且心思极其缜密恶毒。用冰火相激的矛盾药性在人体内制造冲突和剧痛，再用蚀脉草加强刺激，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让苏嫔痛苦，更可能是想造成某种“急症暴北或“缠绵难愈”的假象！
宇晨浩睁开眼，眼中寒光闪烁。他将自己的发现，以尽量通俗的方式禀报皇帝，隐去了具体药名（只是罕见阴寒、燥热及刺激经络之物），但强调了其危害性和人为配制的特征。
承帝听完，脸色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为帝王，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凶险？这已不仅仅是后宫争宠，而是涉及到了可能的弑君（若目标是他）、戕害妃嫔、甚至构陷皇后的巨大阴谋！
“好……很好！”皇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怒极反笑，“竟有人将这等歹毒手段，用到朕的后宫之中！宇卿，此事你立下大功。苏嫔便托付给你。至于查案……”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朕自有安排。你专心医术即可，但需格外留意自身安全。看来，有些人，是嫌朕这江山坐得太安稳了！”
皇帝的话，既是信任，也是警告。宇晨浩深知此事水太深，自己已然被卷入，但唯有心应对。
“微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救治苏嫔娘娘，并谨言慎校”宇晨浩郑重道。
这一夜，宇晨浩便留在了清凉殿的偏殿，随时观察苏嫔病情变化，并调整方药。他开的“少腹逐瘀汤”加减方，正对病机，加上他持续以温和真气辅以针灸疏导，苏嫔的病情稳定好转，次日清晨醒来时，腹痛已大为减轻，只是浑身无力，需要静养。
宇晨浩又开流理气血、固护脾胃的方子，叮嘱了注意事项，这才向皇帝复命后，离开皇宫。
回到太医院时，已是日上三竿。虽然一夜未眠，但以他如今的修为，并不觉得十分疲惫。然而，他刚踏入自己的值房，早已等候在茨墨渊便一脸凝重地迎了上来，递上一张的纸条。
“宇兄，安王府那边有动静。昨夜子时前后，翠缕借口为郡主取落在别院的披风，偷偷从王府后角门溜出。我按你吩咐暗中跟踪，发现她去了城西的‘乱葬岗’附近一处早已荒废的私家园林。她在里面与一个穿着斗篷、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短暂接触，似乎交换了什么东西，然后匆匆返回。我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惊蛇，但看那男子的身形步法，绝非寻常百姓，倒像是……军中或某些特殊训练出来的人。”墨渊压低声音，语速很快。
乱葬岗附近废园？军中或特殊训练的人？
宇晨浩看着纸条上墨渊简略画出的地形和标记，眉头紧锁。翠缕果然有问题，而且她背后联系的人，层次可能不低！安王府、神秘的“癸”字势力、军中背景……这些线索似乎在一点点拼凑起来。
苏嫔刚刚遭遇疑似来自宫廷高层的阴毒算计，安王府这条暗线又有了新动向。宇晨浩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张越收越紧的巨网之中，四面八方都是迷雾和杀机。
但他没有畏惧，反而有一种拨云见日的迫切福对手越是活跃，露出的破绽就可能越多。
他将苏嫔之事暂时压下（皇帝已下令保密），对墨渊道：“墨兄，辛苦了。继续留意翠缕，但务必心，安全第一。另外，想办法查查那处废园的来历，以及最近是否有可疑人物在那附近出没。”
“明白。”墨渊点头，顿了顿，又道，“宇兄，你面色有倦意，又是一夜未眠？可是宫汁…”
“无妨，一点事。”宇晨浩摆摆手，不欲多，“你去吧，自己也注意休息，伤势未愈，不可太过劳累。”
送走墨渊，宇晨浩独自坐在值房中，望着窗外明媚的秋阳，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从青牛镇到太医院，从救治平民到卷入宫廷宗室的阴谋旋涡，这一路走来，看似步步高升，实则如履薄冰。
然而，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医者，不仅治病，亦要治这世间“病气”。
无论这“病”是存在于肉体，还是隐藏于人心、朝堂。
这条路，他既然选择了，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下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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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责声明： 本故事纯属虚构，其中所有毒物分析、线索追踪、宫廷密查及人物互动均为艺术创作，无现实对应。文职极地冰魄花”、“赤焰砂”、“蚀脉草”等毒物为完全虚构的文学化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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