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亮透，哨声就像根浸了冰的细针，“咻”地扎进203宿舍的窗缝。肖灵儿迷迷糊糊抓过枕头边的作训服，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白的尖喙啄了下手背——凉丝丝的疼，抬眼看见它站在窗台沿，圆眼睛亮得像营地夜巡的手电筒，正歪着脑袋盯她。银狼王蜷在脚边，尾巴尖一下下扫过她的脚踝，像是催着“快起”。
等她拽着鞋带冲下楼，猴子已经蹲在台阶上啃馒头，腮帮子鼓得像藏了颗毛桃：“灵儿姐！李阎王今跑五公里盘山道！”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粗嗓门：“猴子——站好了！”肌肉结实的李教官攥着秒表站在队伍前头，脸黑得像晒了三的木炭，“全体都营—向左转！目标：松山林道！齐步走！”
盘山道的晨露没干，草叶上的水珠沾湿了裤脚，肖灵儿刚跑两公里就觉得腿像灌了铅，喉咙里冒着火辣辣的烟。银狼王始终跑在她左后侧，时不时用脑袋顶她的手背，毛茸茸的耳朵蹭得她手心发痒；白飞在头顶，翅膀扇出的风裹着松脂味，吹得她鼻尖发酸。猴子跑在前头，突然折回来把水壶塞给她：“快喝！我偷偷灌了凉白开！”肖灵儿拧开盖子灌了一口，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她眯起眼睛——却没看见李教官在后面举着秒表摇头：“这丫头，速度掉了半分钟。”
五公里终点的红旗飘在松树林口，肖灵儿冲过去时，秒表刚好停在22分15秒。李教官把秒表往她眼前一伸：“晚上加练100个蛙跳——腿不许弯！”肖灵儿吐了吐舌头，银狼王凑过来舔她的手心，湿凉的舌头蹭得她想起营地清晨的黄瓜藤，脆生生的凉。
上午的格斗训练在训练馆，李教官捏着她的手腕纠正姿势：“出拳要转腰——像甩鞭子！”肖灵儿试着挥了一拳，拳头擦过李教官的掌心，却因为转腰太急差点摔出去。银狼王赶紧贴过来，用身子接住她的后背，尾巴撑在她腿弯处，像个会动的靠垫。猴子在旁边扎马步顶篮球，刚站稳篮球就滚下来砸在脚背上，疼得他直跳：“教官！这球跟我有仇！”李教官抄起个哑铃扔过去：“再跳！掉一次加五分钟！”周围的人都笑，肖灵儿也跟着笑，结果自己的马步晃了晃，银狼王立刻用脑袋顶住她的膝盖，帮她稳住重心。
下午的武器训练是在地下枪械库，王参谋掀开厚重的铁门时，肖灵儿闻到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货架上摆着锃亮的步枪、手枪，最里面的玻璃柜里还放着几台银灰色的设备，机身闪着蓝色的纹路。“这是空间珠里的未来科技——微型侦察无人机。”王参谋指着玻璃柜，“操作方式是意念连接，你们的空间珠会帮你们建立神经链路。”旁边突然传来清咳声，戴黑框眼镜的少年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阴影里，推了推眼镜：“我是眼镜蛇，负责技术支持——无人机的操控系统在我电脑里，先看演示。”
眼镜蛇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玻璃柜里的无人机突然浮起来，“嗡”的一声穿过库房的通风口，屏幕上立刻跳出松树林的实时画面——连松针上的露珠都看得清清楚楚。“试试？”他把一个银色手环递给肖灵儿，“戴在手腕上，集中注意力想‘起飞’。”肖灵儿戴上手环，盯着无人机默念“起飞”，那东西果然动了，慢慢升到她肩膀高度，翅膀扇出的风把她的刘海吹成旋危白突然扑过去，用尖喙碰了碰无人机的机腹，无人机居然发出“滴滴”的轻响，像在跟它打招呼。眼镜蛇的眼镜片反光：“这无人机有生物识别模块——你家鹰挺聪明。”
等她学会操控无人机绕着库房飞三圈，手腕已经酸得抬不起来。眼镜蛇看着屏幕上的轨迹图，突然：“你对空间能量的感知度比常人高30%——适合用更复杂的设备。”肖灵儿摸着手腕上的手环，想起母亲的旧手表——也是这样的银色，表带上有她缝的蓝线，只不过母亲的手表，早就停在她牺牲的那。
晚上的蛙跳加练在操场，水银灯把地面照得发白，肖灵儿跳得腿肚子发抖，银狼王跟着她跳，每跳一下就回头看她，尾巴尖翘得像根旗子。李教官抱臂站在旁边，手电筒的光打在她的脚上：“膝盖再弯点——对，用大腿发力！”跳完第80个，肖灵儿的脚腕突然抽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银狼王立刻窜过来，用身子接住她，脑袋拱着她的手心，像是在“没事”。
回到宿舍时，墙上的挂钟指向9点半。肖灵儿瘫在床上，银狼王蜷在她脚边，白停在窗台上盯着月亮。她摸出母亲的照片，指尖抚过照片上的军装领章——母亲的领章是旧的，边缘磨得起了毛，像她当年给灵儿织的毛衣。空间珠突然发烫，她把照片贴在胸口，能感觉到熟悉的热度从锁骨蔓延开来，像母亲的手在摸她的头发：“灵儿，别放弃。”
窗外的训练塔上，红灯还在闪。肖灵儿望着那点红光，想起早上跑过的盘山道，想起猴子的凉白开，想起眼镜蛇的无人机——突然觉得腿上的酸痛都变甜了。她摸了摸银狼王的头，又摸了摸白的翅膀，轻声：“明，我们还要继续哦。”
白叫了一声，用喙蹭她的手背；银狼王摇了摇尾巴，把脑袋靠在她腿上。月光漫过床沿，照在作训服上的“利缺二字，闪着淡淡的光。肖灵儿闭上眼睛，听见风里传来松脂的味道，还有银狼王轻微的呼噜声——她知道，明的太阳会更亮，明的训练会更苦，但她不怕。
因为她有母亲的照片，有银狼和白，还有一群等着她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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