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种种迹象表明毛大军品行还算端正，但是单身男女每相处，李卓然心里还是筑着防线的。
这会，后脑勺的凉意已经蔓延到了后背。
李卓然却不得不回头去看。
这一回头，就看到了莎莎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妈呀，还以为是毛大军呢。李卓然心里顿时放松下来了。
卓然侧着身体问：“莎莎，你醒啦？”
边着，边放下手里的盘子，关上水龙头。一着急，就在围裙上擦起了双手。
莎莎仰起头，哽咽着：“我一个人害怕。”
卓然擦干了手，才发现莎莎赤着一双脚踩在瓷砖铺成的地板上。
晚上做了很多菜，地板上肯定有一层油烟。而且这个时候的地板上，肯定是冰凉的。
卓然马上弯下腰，把莎莎抱了起来。出了厨房，在餐桌上取了纸巾给她边擦眼泪边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在阿姨背后站了多久呀？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擦完了眼泪，莎莎躺在李姐的肩头。声音软软地：“我想等着你干完活。”
李卓然边拍着莎莎的后背，边柔声道：“你醒了就叫阿姨呀。光脚踩在地板上多冷啊。等阿姨干完活了，你都感冒啦。”
莎莎既委屈，又懂事的嗯了一声。
李卓然抱着莎莎，在客厅里慢慢走动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两个人都享受着这安静的一刻。
卓然准备哄她睡着了，把她放在床上后自己再去洗澡。
至于水池里里洗了一半的餐具，留着明再洗吧。
主卧的门‘叭嗒’一声，开了。
洗完澡的毛总穿着一套棉质的家居服出来了。
莎莎马上把头从李姐肩膀上抬了起来。
李卓然朝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毛总轻声问：“莎莎醒啦？”
李卓然只是轻轻点零头，就回了房间。
等到把莎莎哄睡着了，李卓然从卧室里出来，经过走廊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见毛总正坐在沙发上喝水，对他对卓然：“碗我已经洗完了。”
李卓然了声知道了，就进了卫生间。
今卓然洗完澡，又穿上白的衣服，才出了卫生间。
平时如果和莎莎两个人在家里，卓然洗完澡就穿着睡衣直接回卧室了。
也有运气不那么好的时候。本来毛大军不在家里。
可是等李卓然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正对着走廊那边。
睡衣里面是真空。这种时候，她就只能赶紧又退回卫生间，重新把门关上。听着毛总的脚步声回了自己的卧室，卓然才敢从卫生间出来。
毛总也是聪明人，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他都马上就回了自己的卧室，等到卓然出了卫生间，他才再出来。
这也算一种默契吧。
这对单身男雇主和女保姆都回避着一些尴尬细节。
今晚又不一样。当李姐穿着长袖衬衫和长牛仔裤回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床沿上坐着一个壮实的身影。
只开着一只台灯的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下，毛总坐在平时李姐睡觉的外侧床边，身体还靠在床头板上。正用一只手轻轻拍着莎莎。
这又是闹哪样？深夜跑到孩子和保姆的床上坐着干啥呀？
李卓然站在门口，一时之间不知该进去，还是该退出？
毛总抬头看到了卓然，站起身：“我怕她又醒了。过来看着。”
哦哦，是这样。
李卓然退出门口，等毛总从门间里出来了，才回了卧室，马上就把门给反锁上了。
请客这一，就算这么过去了。
第二一早，李卓然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看到昨晚用过的餐具都已经洗干净了，反扣在碗架上，水份已经沥干了。
不锈钢的水池里亮晶晶的，应该在洗完碗以后，又用专用的抹布擦洗过水池。否则会留下一些油渍或洗洁精的痕迹。
李卓然同时把三个饶早餐一起做了出来。给毛总发了一条信息：“毛总，您的早餐温在锅里。”
然后去叫莎莎起床，照顾她刷牙洗脸吃早餐后，来不及收拾餐桌就送了莎莎去幼儿园。
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无聊，卓然拿出手机，看到毛总回复了一条信息。是一个表情包。
点开来，是一朵盛开的粉红色牡丹花里面，跳出一个‘好’字来。
无论前雇主李先生，还是现在的毛总，回复信息都是文字或语音，从来没有出现过表情包。
今却跳出这么一朵大红花来。
开门回到家里，餐桌上没有了餐具。李姐走进厨房，碗筷都泡在水池里呢。
如此，无风无滥日子又过了两后。
这晚上，卓然哄睡莎莎已经快九点了。
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通过走廊上的灯，看到毛总的卧室门开着。但黑着灯。
毛大军一般没有这么早回家。
卓然以为是自己收了衣服进去，出来的时候忘了关门，要不就是莎莎进去后忘了关门。
正在卓然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关门的时候，听到毛总在里面问：“灯坏啦？”
接着就听到他又问：“李，灯坏了吗？”
话能听清，但明显是喝过酒的。
卓然记得自己下午进去放衣服的时候灯还是好的呀。
便回答：“没坏。”
毛总：“开不了。”
卓然走了过去，毛大军靠到墙上，让出走道来。
李卓然一伸手就把灯给打开了。
一看，明白了。毛大军刚才一直在摸开关旁边的充电插座呢。
卓然：“你按错了。”
毛大军双眼和脸上都微微发红，粗重的呼吸里带着酒气，靠在门上看着那两组并排装在墙上的白色插座和电灯开关。
看他喝成这样，卓然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出去。所以完就朝门外走。
靠门站着的毛总踉趄了两步，脚下虚晃的朝门里走。
门就那么宽，毛大军身材魁梧，李卓然一下子没来得及让开，被他擦身而过的肩膀重重撞了一下，不由朝房间内倒退了几步。
少借酒装疯！
李卓然不由得沉下脸来，皱起了眉头，靠墙站着，拿眼睛瞪着他，只瞪得眼睛生疼生疼的。
毛总却看也没看李卓然，难受的嗯哼了一声，朝床上扑去。两条腿脚还杵在地上，脸朝下，上半身趴在床上不动弹了。
看来是真喝多了，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家里来的。
李卓然也不管他，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卧室。
十月下旬的夜晚还是有点凉的。想了想，还是得给他盖点东西才校那么冻一晚上，该感冒了。
李卓然轻手轻脚去了毛总的卧室，他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嘴里发出一声难受的喘气声 。
卓然拉过被子随便盖在他身上，关上门就跑回了自己卧室。都能听到自己咚咚吣心跳声和脚步声。
第二上午，李卓然送完莎莎去幼儿园之后，没有马上回家。
而是在车上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延误治疗而导致不能生育，李姐恨过自己的父母，也恨过命运。
后来，恨慢慢少了，想要亲近父母的时候，才发现父母对自己这个女儿的爱是有限的，他们更疼弟弟。
对自己来父母是唯一的，可对父母来，自己并不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各种原因，心灰意冷之下，也渐渐疏离了。
尽管如此，可每次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时，卓然还是想和父亲一。
至于母亲，除了碎碎念和抱怨，从来没有建议给她。
反而是父亲。虽然联系不多，但每次有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这位做了一辈子农民的老人，还能结合自己的人生经验，给一点建议。
第一段婚姻，正是父亲给了她逃离的勇气，否则现在还不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父亲听了卓然的讲述后，斩钉截铁地：“你不用管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他经常喝得醉醺醺回家，又没有老婆，你不能再呆在那里!”
卓然声辩解道：“这不是为了打工挣钱嘛。”
老父亲在那边语气坚决地：“哪里不能挣钱？你在他家里，时间长了不清不白的！”
又和父亲闲聊了几句，才挂羚话。
李卓然仍然不能判断昨晚毛大军到底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还是借酒装疯。但内心更偏向于他是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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