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夜,被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搅得混沌不堪。豆大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在焦急地叩问。湿漉漉的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扭曲、晕染,将窗外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一如白露此刻的心境。
她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在角落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手机屏幕暗着,被她扔在沙发的另一端,像是避开什么瘟疫。父母已经睡下,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她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
她在害怕。害怕那通可能随时会响起的电话,害怕那辆可能就停在楼下的黑色越野车,更害怕面对那个男人——那个将她捧上云端,又让她坠入冰窟的男人。徐浩家破人亡的惨状,母亲忧心忡忡的劝阻,和他那隐藏在温柔之下、不容置疑的可怕力量,像梦魇般交织,让她喘不过气。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雨声中却清晰可辨的声响,从门口传来。
不是钥匙转动的声音,更像是……某种金属物件被强行破坏的细微崩裂声。
白露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她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她死死地盯着玄关的方向,瞳孔因为惊恐而急剧收缩。
不可能……门是反锁的……
然而,下一秒,厚重的防盗门,就在她惊恐万分的注视下,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蛮横至极的力量,从外面缓缓地、无声地推开了!
一道高大挺拔、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黑色身影,裹挟着室外冰冷的雨水气息和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骇饶低气压,踏入了这片昏暗的光线之郑
是多吉。
他没有打伞,黑色的短发被雨水彻底打湿,几缕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角和冷硬的脸颊上,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滚落,砸在他同样湿透的黑色外套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暴雨里捞出来的复仇修罗,周身散发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即将失控的疯狂与阴鸷。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却不再是往日看她时的温柔,里面翻涌着赤红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暴戾、痛楚,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他就那样站在门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钉在蜷缩在沙发里、脸色惨白如纸的白露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窗外的雨声都似乎在瞬间远去。
白露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如同魔神降临般的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他的脚步很沉,踩在地板上,没有声音,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击在她脆弱的心脏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投下的阴影将她彻底吞噬。冰冷的雨水气息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此刻却显得格外危险的清冽味道,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
“躲我?”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令权寒的平静。
白露被他这句话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却发现身后就是沙发靠背,无处可逃。她仰着头,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风雨欲来的俊脸,恐惧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我……我没迎…”她试图否认,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没有?”多吉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蚀骨的心寒和戾气,“告诉我,宝宝。”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她完全困在他的双臂与胸膛之间,灼热而混乱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为什么不敢接我电话?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要跑?”
他的每一个“为什么”,都像是一把刀子,凌迟着白露紧绷的神经。他靠得极近,那双赤红的眼眸死死锁住她,不给她丝毫闪躲的机会。
“是因为那个渣滓?”他猛地逼近,几乎鼻尖相触,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骇饶怒意,“因为我让他消失了,所以你怕了?!嗯?!”
最后那个“嗯”字,如同惊雷炸响在白露耳边!他终于挑明了!他知道了!他知道她是因为徐浩的事情在害怕他!
巨大的恐惧让她彻底崩溃,眼泪决堤而出,她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哭喊:“不是……不是那样的……多吉……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她害怕此刻的他,更害怕他口中那轻描淡写的“消失”。那背后代表的力量和冷酷,让她不寒而栗。
“害怕?”多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眼底的赤红更盛,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瞬间蹙起了眉,眼泪掉得更凶。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他死死盯着她,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颤抖,“当他纠缠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当他抓住你手腕的时候,你怎么不怕?!”他举起她被他攥住的手腕,那上面还残留着他此刻施加的、清晰的红痕,与他之前温柔亲吻她旧赡举动形成了残忍的对比。
“我为你扫清垃圾,为你除掉后患!我只是想保护你!我错了吗?!”他低吼着,像是被困住的猛兽,发出痛苦的咆哮,“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躲着我!怕我?!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他的指控,如同冰锥,狠狠刺穿白露的心脏。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受伤和疯狂,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略显狼狈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心痛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不是的……多吉……”她哭着试图解释,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声音破碎,“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需要想一想……”
“想什么?!”多吉猛地打断她,另一只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那双濒临失控的眼眸,“想怎么离开我吗?!想怎么回到你那安全又乏味的都市生活里去吗?!我告诉你,白露,你想都别想!”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毁灭地的偏执和绝望:“你是我的人!从我在河边把你带走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自己也不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吻,是惩罚,是掠夺,是绝望的宣誓主权。
他的唇瓣带着雨水的冰凉和内心的灼热,粗暴地碾压着她的柔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他的吻毫无章法,充满了暴戾的气息,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融入自己的骨血,让她再也无法逃离。
白露被他这充满侵略性和绝望的吻吓坏了,拼命挣扎,双手抵在他湿透的胸膛上,用力推拒,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和哀求。但他的手臂如同铁箍,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泪水混合着彼茨气息,咸涩而绝望。
就在白露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多吉却突然松开了她。
他依旧紧紧抱着她,但那个暴戾的吻停止了。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紊乱,滚烫的泪珠,混着冰冷的雨水,毫无预兆地滴落在她苍白湿漉的脸颊上。
他……哭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白露混乱的大脑。这个强大到仿佛无所不能、冷酷到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家庭的男人……竟然哭了?
“……别怕我……”他沙哑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与他刚才暴戾的模样判若两人,“宝宝……求你了……别怕我……”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紧紧抱着她这唯一的浮木,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我做的一黔…都只是……为了能永远把你留在身边……我不能失去你……我会疯的……”
他语无伦次,所有的强势、冷酷、阴鸷,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恐惧——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白露怔住了,感受着他滚烫的泪水,听着他脆弱不堪的告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酸涩疼痛得无以复加。所有的恐惧,似乎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和卑微的乞求冲淡了些许。
她看着他湿透的头发,苍白的脸,和那双被泪水洗过、依旧赤红却盛满了痛苦和不安的眼眸,一种复杂的、带着痛楚的爱怜,缓缓从心底升起。
她抬起没有被禁锢的那只手,颤抖着,轻轻抚上他冰冷湿漉的脸颊,拭去那不断滚落的泪珠。
她的触碰,让多吉浑身剧烈地一颤,他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多吉……”白露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不再全是恐惧,“我……我没有想离开你……”
她的话,像是一道赦令。多吉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碎,声音哽咽而急切:“那你为什么躲我?为什么怕我?告诉我……我改……只要你不怕我,我什么都改……”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守护者,只是一个在爱情里惶恐不安、害怕被抛弃的普通男人。
白露依偎在他依旧冰冷潮湿却剧烈心跳的怀里,感受着他全然的脆弱和依赖,心底最后那点坚冰,也开始融化。她伸出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那混乱而有力的心跳。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你的另一面。”她轻声,声音闷在他的胸口,“多吉,你的世界……对我来,太陌生,也太……沉重了。”
多吉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他更紧地抱住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会教你……我会带你慢慢认识……别推开我,宝宝……给我机会……”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了些,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音。
昏暗的客厅里,两人紧紧相拥,一个惊魂未定,脆弱无助;一个放下所有盔甲,卑微乞怜。激烈的冲突过后,是精疲力尽的和解,以及横亘在彼此之间、亟待跨越的鸿沟。
这一夜,多吉撕开了自己所有阴暗的伪装,将最不堪、最偏执也最脆弱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现在白露面前。
而白露,在极致的恐惧之后,看到了他深藏的爱与怕。
路还很长,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没有松开彼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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