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你去把枪，炮两个兵工厂的厂长和赵大锤叫过来，工程师也一起叫过来。有急事。”林峰。
“是！”虎应声，转身快步冲出司令部大门，脚步声在走廊里急促地远去。
屋内短暂的沉寂被窗外隐约传来的操练声打破。林峰踱到窗前，看着外面训练场上腾起的尘土，眉头紧锁。杨立青和参谋长也围到霖图边，三人目光凝重地聚焦在绥远前线的重重蓝线上。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略带急促的喘息。虎率先推开门，侧身让开：“报告！枪厂张厂长、炮厂王厂长、炼钢厂赵主任，还有李工程师、刘工程师到了！”
“快请进来！”林峰转过身，声音沉稳。
“司令员！政委！参谋长！”几人进门后立刻敬礼，声音洪亮却难掩风尘仆仆。
“都坐，情况紧急，长话短。”林峰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回到地图前，手指再次点向孟县和五台，“绥远前线的情况，你们大概都知道了。鬼子缩进乌龟壳，工事坚固火力猛，我们的战士攻坚伤亡很大！问题就出在直射火力严重不足！靠战士抱着炸药包去炸，代价太大了！”
他猛地转向几位厂长和工程师，目光锐利如刀：“兵工厂，枪厂，炮厂，必须立刻、马上、开足最大马力！核心任务：解决直射火力短板！张厂长，战防炮仿制和改进，月产十三门是底线，能不能再突破？”
张厂长“唰”地站起来，脸色因激动而发红：“报告司令员！我们车间已经三班倒了！但最大的瓶颈是炮管的锻压和热处理，还迎…还有合格炮钢的供应。”他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旁边的赵大锤。
立刻补充：“无后坐力炮生产线正在全力铺开，争取月产二十门我们拼了命也要完成！但关键部件的钢材要求高，废品率还是偏高，影响了进度。”
赵大锤感受到众饶目光，黝黑的脸上肌肉绷紧，他“呼”地站起来，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沙哑：“司令员！政委！炼钢车间已经豁出命去了！高炉就没熄过火！可……可现有的炉子确实到了极限，新炉子刚起地基，熟练的炉前工太少，新来的娃子们还没摸熟炉性，温度控制不稳，直接影响钢水质量，出来的钢锭有时候……有时候达不到炮钢的标准，废品多啊！”他粗糙的大手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甘。
“老赵的困难是实情。”头发花白的李工程师扶了扶眼镜，声音冷静而专业，“新炉建设需要时间，工人培训需要周期。但前线等不起。我们技术处和几位老师傅反复研究，有个应急方案：一是对现有高炉进行强化操作，在安全范围内极限压榨产能；二是严格筛选现有钢锭，把质量最好的几炉钢水优先保障炮管和关键部件铸造；三是立刻组织精干技术力量，由刘工带队，进驻炼钢厂，日夜轮班，手把手带新工人，重点攻克温度控制关，同时优化原料配比，争取在现有条件下，把合格率提上去！”
年轻的刘工程师立刻点头：“是！我们马上整理好技术要点和操作规范，今晚就带人下去！”
林峰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将他们的急洽决心和面临的困境都看在眼里。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没有解决不聊问题。好！困难都清楚，办法也提了！现在就是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砸锅卖铁也要把产量和质量搞上去！”
“张厂长、王厂长，你们回去立刻调整生产序列，所有资源向战防炮和无后坐力炮倾斜！技术工人不够，从其他非关键岗位抽调，或者让熟练工带徒弟，一拖二、一拖三！李工，刘工，你们的技术支持必须跟上，特别是质量把控，一根不合格的炮管都不能流出去！告诉工人们，他们手里敲打出来的每一个零件，都是前线战士的命！”
他转向赵大锤，语气更加凝重：“老赵！炼钢厂是源头，是命脉！新炉建设不能停，要日夜赶工！人手不够，司令部从警卫连、机关干部里抽调懂点技术的，全部去支援！从今起，你就是炼钢前线的总指挥！要什么，直接找参谋长！只有一个要求：钢水！合格的、能造炮的钢水！必须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一个月！我最多给你一个月！产量必须翻上去，质量必须稳下来！能不能办到？！”
赵大锤胸膛剧烈起伏，猛地挺直腰板，那粗糙的大手用力拍在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双眼因激动和压力布满了血丝，嘶声吼道：“司令员！您放心！炼钢厂就是豁出命去，不吃不睡，也保证完成任务！完不成，您枪毙我！”
“你们几个工程师现在安排一个东西给你们，改装一下迫击炮弹，让它可以平射击中碉堡和装甲。欧洲已经出现这种东西了，不用认证这种东西是不是存在，你们想办法，把它实现就好。”林峰。
李工程师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平射迫击炮？司令员，您这个想法太及时了！我们确实在缴获的简报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好像是德国佬搞的，把迫击炮弹改造成能直瞄平射，对付工事和装甲目标！”他语速飞快，带着技术人员的兴奋，“原理上应该可行！核心是解决稳定性和触发引信的问题！”
年轻的刘工程师立刻接口，思路清晰：“对！常规迫击炮弹是曲射，落地角度大。改成平射，需要解决两个关键：一是初速和弹道稳定性，确保它能在水平或角度下滑翔，而不是立刻下坠；二是引信必须足够灵敏，在撞击目标瞬间引爆，尤其是对付移动的薄装甲！我们可以尝试在现有炮弹基础上，加装尾翼或者整流罩，调整装药量降低初速延长滑翔时间，同时改装触发引信，确保碰硬就炸！”
王厂长一拍大腿，激动地：“太好了！这法子要是成了，咱们的炮弹也相对好造！立刻就能大量装备部队，前线火力不足的困境能大大缓解！”
“好！”林峰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眼中闪烁着果断的光芒，“李工，刘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技术处！王厂长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设备优先保障！给你们三时间，拿出一个可行的改装方案和样品！记住，不求尽善尽美，首要目标是能用、可靠、能快速大量生产！前线等不起！”
“是！司令员！保证完成任务！”李工和刘工同时挺直腰板，眼中充满了挑战的兴奋。
杨立青政委用力点头，补充道：“时间紧迫，要特事特办！方案成熟一条就落实一条，不要等所有细节都完美。批量试产和战场测试可以同步进行！告诉前线的同志，后方正在全力想办法，新武器很快就能送上去！”
参谋长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要点，抬头道：“我马上协调，把相关试验场地和材料优先保障给技术处。同时通知前线部队，准备接收测试样品，并反馈实战数据！”
赵大锤一直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振奋，他用力搓了搓粗糙的大手：“司令员！政委！要是这平射炮弹真能成，我们炼钢厂那边，只要确定了钢种和性能要求，保证优先供料！就是砸锅卖铁，也把合格的钢坯子炼出来！”
“好！要的就是这股子劲头！”林峰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风尘仆仆却斗志昂扬的面孔，声音斩钉截铁，“招兵、练兵、造枪炮、炼钢铁、改武器……千头万绪，但目标只有一个——用最短时间，把我们的拳头攥得更硬！把鬼子的乌龟壳彻底砸烂！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胜利！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
“清楚了！”屋内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散会！立刻执行！”林峰大手一挥。
几位厂长和工程师再次敬礼，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去，走廊里很快响起他们压低却急促的讨论声。赵大锤临走前还特意转向李工和刘工，粗着嗓子：“李工、刘工，需要啥特殊钢料，随时来厂里找我！我老赵就在炉子边上守着！”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地图前三位核心指挥员。窗外的操练声似乎更加清晰有力了。杨立青政委看着地图上象征着绥远前线的蓝色标记，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现在，就等他们把后方这条钢铁洪流，真正催动起来了。”
“参谋长，特别支队，全员换装，全员半自动步枪，兵工厂生产的装甲车，都给他们，一定要保证他们的机动力量，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训练，一个月后要检验成果。”
参谋长立刻应道：“是！司令员！”他迅速转身，几步跨到门口，对等候在外的作战参谋下达命令：“马上通知后勤部军械处王处长、训练处孙处长，还有特别支队支队长陈虎，立即到作战室集合！紧急任务！”
“是！”参谋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杨立青政委看着参谋长雷厉风行的背影，赞许地点点头，随即目光又落回地图上，手指沿着绥远前线的复杂地形划过，沉声道：“这支尖刀，必须磨得足够锋利！装备要最好的，训练更要跟上。一个月，时间紧任务重，要让他们尽快形成新质战斗力！”
林峰走到窗边，目光锐利地望向训练场的方向，那里尘土飞扬，喊杀声隐隐传来。“装备到位只是第一步。陈虎这子带兵有股狠劲，但新装备需要磨合。参谋长亲自抓训练计划，要贴近实战，模拟攻坚克难。特别是装甲车的突击，要形成本能反应！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能撕开任何乌龟壳的铁拳！”
“明白！”参谋长已经回到了桌边，迅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要点，“我立刻协调。军械处负责清点库存和调拨新装备，确保特别支队优先、足额换装；训练处根据新装备特点制定高强度、针对性训练大纲；陈虎那边，我亲自和他谈，把司令部的决心和压力传达到位。装备到位后，训练场就是他们的前线！”
没过多久，门外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后勤部王处长、训练处孙处长，以及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醒目疤痕的特别支队支队长陈虎，一同走了进来。
“报告！”三人齐声敬礼。
参谋长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司令员、政委的命令：特别支队全员换装！换装最新制式半自动步枪，配发足额弹药；优先装备兵工厂新下线的装甲车。目标：一个月内，形成新质战斗力，具备攻坚拔点的硬实力！王处长，装备保障有没有问题？”
王处长挺直腰板：“报告参谋长！库存半自动步枪足够，装甲车下线了一百辆，全部调拨给特别支队！后续批次将优先保障！弹药管够！”
“训练大纲草案，重点强化装甲突击与步兵伴随作战、火力协同与精确射击、复杂地形攻坚战术。计划一周内完成基础装备熟悉，三周高强度合成训练，最后一周综合演练考核！场地、教官、模拟器材全力保障。你要按照这个方案拟定。”林峰看着孙处长。
参谋长目光转向陈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陈虎！听到了吗？最好的枪，最新的车，最好的保障！一个月！一个月后，司令员、政委要亲自检验成果！特别支队这把尖刀，能不能用，就看你这一个月的操练！有没有信心？！”
陈虎脸上的疤痕似乎都因激动而微微发红，他猛地一个立正，胸膛挺得笔直，声音如同炸雷般在室内响起：
“报告参谋长！请司令员、政委放心！特别支队全体官兵，豁出命去练！一个月后，保证拉得出、冲得上、打得赢！完不成任务，我陈虎提头来见！”
“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参谋长重重一拍桌子，“王处长、孙处长，全力配合陈支队！陈虎，你现在就去集合部队，做好接收装备准备，明开始，按计划开练！司令部会随时检查训练进度和效果！”
“是！”三人再次敬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步伐中带着一股即将奔赴战场的决绝。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峰缓缓收回目光，与杨立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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