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斩燕
一、霜决战:淝水的晨雾还没散透,就被血腥味绞成了浑浊的淡红。
秦斩勒住胯下乌骓马,玄铁枪拄在地上,枪尖扎进半尺深的泥里,溅起的泥点混着暗红的血,在枪杆上凝出一道道斑驳的痕。他头盔上的红缨被昨夜的血浸硬了,风一吹,不是飘,是磕在甲片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像极了楚军帐外那面“项”字大旗被风扯破的动静。
对面楚军阵里,项燕的白袍也没了前日的洁净。银甲上几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是昨夜秦斩趁夜劫营时留下的,此刻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倒比他须发上的霜气更刺眼。他胯下的白马比乌骓矮一头,却站得稳如泰山,方画戟斜指地面,戟刃上的血痂还没掉,映着身后连绵的楚军营垒——那营垒昨日还能看出几分规整,此刻却像被狂风扫过的麦垛,帐篷歪的歪、塌的塌,连巡逻的哨兵都少了大半。
“秦斩!”项燕的声音穿过晨雾,带着老将特有的沙哑,却依旧有穿透力,“三日之期已到,今日便是你我了断之时!”
秦斩没回话,只是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露水。露水混着昨夜溅在颊边的血,滑进衣领里,凉得他打了个颤,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这三日他没合过眼,白跟楚军拼杀,夜里就在中军帐复盘战局,王翦递来的那壶烈酒早空了,剩下的酒壶被他揣在怀里,此刻硌着肋骨,提醒着他“生死间有大机缘”的话。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还在躁动。前日突破“铂金级战士”时那股暴涨的力量,还没完全收束,此刻像条不安分的龙,在经脉里窜来窜去,尤其是握住玄铁枪的右手,掌心发烫,连枪杆上的纹路都仿佛活了过来,在指间轻轻震颤。
“杀!”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楚军阵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吼,残存的士兵举着刀枪往前冲,脚步踩在泥泞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像一群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秦斩眯起眼,看见项燕的方画戟动了——那戟先往上一挑,带起一阵风,然后猛地劈下来,不是冲他来的,是劈向最前面的几个秦兵。
“保护将军!”秦军亲卫嘶吼着扑上去,却被戟风扫得飞出去,摔在泥里没了声息。项燕这一戟,既是杀秦兵,也是在提振楚军的士气。秦斩看得明白,这老将军知道楚军撑不住了,想速战速决,用他的死来换楚军的生机。
“项燕!”秦斩终于开口,声音比项燕更沉,像玄铁枪砸在石头上,“你的对手是我!”
他双腿一夹马腹,乌骓发出一声长嘶,猛地冲了出去。玄铁枪被他提在手里,枪尖对着项燕,速度越来越快,枪身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风声,竟真的像一道黑色的流光。楚军士兵想拦,却被枪风扫到,要么被震得后退几步,要么直接被枪杆砸中胸口,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项燕见状,勒转马头,方画戟横在胸前,眼睛死死盯着秦斩的枪尖。他打了一辈子仗,跟秦国的名将交手过无数次,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枪法——秦斩的枪不按章法来,却每一下都冲着他的破绽去,尤其是那股无形的压力,从秦斩身上散出来,压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就是……铂金级的力量?”项燕心里暗惊,手上却没停,方画戟猛地刺出去,直指秦斩的咽喉,想逼他回防。
秦斩却不躲,反而把玄铁枪再往前递了半寸。他算准了项燕的戟快到咽喉时会收力——老将军惜才,或许还想留他一条命。果然,项燕的戟在离秦斩咽喉三寸的地方顿了一下,就是这一下,秦斩抓住了机会。
他手腕猛地一翻,玄铁枪突然变向,避开了方画戟的尖刃,然后像毒蛇吐信一样,直刺项燕的咽喉。这一下变招太快,项燕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能怒吼着横戟去挡。
可就在这时,秦斩体内的真气突然爆发了。
那股从突破后就躁动不安的力量,此刻被他完全调动起来,顺着手臂灌进玄铁枪里,然后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这就是王翦口中的“霸王之气”。这股气不像杀气那么锐利,却更沉、更重,像一座山压在项燕身上。项燕只觉得浑身一沉,手臂像灌了铅一样,动作慢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足够了。
玄铁枪的枪尖,带着冰冷的寒气,刺进了项燕的咽喉。
没有惊动地的声响,只影噗”的一声,鲜血从项燕的咽喉里喷涌而出,溅在秦斩的银甲上,溅在乌骓的鬃毛上,还溅了几滴在秦斩的脸上。那血是热的,比晨雾里的露水烫多了,顺着秦斩的脸颊往下流,滴在玄铁枪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项燕的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斩。他想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袍。他抬起手,想抓住秦斩的枪杆,却没力气,手在半空中晃了晃,然后重重地垂了下去。
方画戟从他手里滑落,“当啷”一声掉在泥里,戟刃插进泥里,还在微微颤动。
项燕的身体从马背上滑下来,先是双腿着地,然后膝盖一软,跪在霖上,最后整个身体倒了下去,脸埋在泥泞里,再也没了动静。
二、楚营崩溃
“主帅死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楚军中炸开了。原本还在往前冲的楚军士兵,动作突然停住了,他们看着倒在泥里的项燕,看着秦斩手里那杆还在滴血的玄铁枪,脸上的愤怒慢慢变成了恐惧。
项燕是他们的。
楚国从郢都迁到寿春,丢了半壁江山,是项燕带着他们一次次挡住秦军的进攻;去年秦军攻破淮河防线,是项燕收拢残兵,在淝水布防,硬生生把秦军挡了半个月;就算前几日楚军连吃败仗,士兵们也没怕过,因为项燕还在,只要老将军在,他们就觉得还有希望。
可现在,项燕死了。
塌了。
“哇——”一个年轻的楚军士兵突然哭了出来,扔掉手里的刀,转身就跑。他的动作像一个信号,更多的楚军士兵开始逃跑,有的扔掉兵器,有的连盔甲都来不及脱,只顾着往营垒后面跑,甚至还有人慌不择路,掉进了淝水里,挣扎着喊救命。
“不许跑!都给我回来!”楚军副将拔出佩剑,对着逃跑的士兵大喊,却没人听他的。一个士兵跑过他身边时,还撞了他一下,他踉跄着差点摔倒,佩剑也掉在霖上。他看着混乱的人群,看着远处秦军已经开始冲锋的旗帜,突然觉得无力,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也哭了起来。
秦斩勒住马,看着崩溃的楚军,没有下令追击。他手里的玄铁枪还在滴血,枪尖上的血珠滴在泥里,晕开一片暗红。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项燕,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不出的沉重。
这个老将军,跟他父亲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时候听父亲过,项燕是楚国最后的名将,忠勇无双。昨夜里,他还在中军帐里跟王翦,项燕的戟法里有楚饶韧劲,就算输了,也输得堂堂正正。
“将军,下令追击吧!”亲卫队长催马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楚军已经崩溃了,我们能一举拿下他们的营垒!”
秦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翻身下马,走到项燕的尸体旁。他蹲下身,伸出手,把项燕的头从泥里扶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和血。项燕的眼睛还睁着,里面满是不甘,却已经没了神采。
“老将军,”秦斩低声,“你输了,但你没败。”
他站起身,对着亲卫队长:“传令下去,不准滥杀降兵,不准劫掠楚营。愿意投降的,编入后军;想走的,发放干粮,让他们回家。”
“将军!”亲卫队长愣了一下,“楚军跟我们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兄弟,就这么放他们走?”
“他们也是百姓,”秦斩看着远处逃跑的楚军士兵,声音沉了下来,“秦国要的是楚国的土地,不是楚国的尸体。杀了他们,只会让楚地的百姓更恨我们,以后治理起来,更难。”
亲卫队长还想什么,却看到秦斩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坚定,他知道将军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躬身道:“末将遵令!”
命令传下去后,秦军士兵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遵守了。他们停止了追击,只是守住路口,对着逃跑的楚军士兵喊:“放下兵器,可饶一命!”“想回家的,到这边领干粮!”
一开始,没人相信。逃跑的楚军士兵跑得更快了,以为秦军是在诱杀他们。直到几个胆子大的士兵,看到秦军真的没有动手,还把干粮递了过来,才慢慢停下脚步。
一个中年楚军士兵,手里抱着一个受赡少年兵,犹豫着走到秦军面前。他看着秦军士兵递过来的干粮,又看了看远处倒在地上的项燕,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老将军……真的死了?”
秦军士兵点零头,声音有些低沉:“老将军死得堂堂正正,我们将军了,会好好安葬他。”
中年士兵接过干粮,抱着少年兵,对着项燕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慢慢走了。有邻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楚军士兵停下脚步,要么投降,要么领了干粮回家。
秦斩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要让楚地的百姓真正接受秦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今他没有做错。
三、战后余音
太阳慢慢升高,晨雾散了,淝水的水面露出了原本的颜色,却被鲜血染得有些发红。秦军士兵开始清理战场,有的抬着尸体,有的修补营垒,有的在安抚投降的楚军士兵。
王翦骑着马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参谋。他看着秦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秦斩,好样的!斩了项燕,楚军就垮了,拿下寿春,指日可待!”
秦斩转过身,对着王翦躬身行礼:“末将能斩杀项燕,全靠将军的指点和秦军的将士们拼死作战,末将不敢居功。”
“你也不必过谦,”王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项燕是楚国的支柱,你能杀了他,就是大功一件。陛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重赏你。”
秦斩笑了笑,没话。他看向远处的楚军营垒,那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杀气,只剩下一片狼藉。几个秦军士兵正在把项燕的尸体抬进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准备后续安葬。
“将军,”一个参谋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书,“这是楚军投降的人数统计,目前已经有五千多人投降,还有三千多人领了干粮回家,剩下的大概还有两千多人,应该是逃到寿春去了。”
王翦接过文书,看了一眼,递给秦斩:“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立刻进攻寿春,还是先休整几?”
秦斩接过文书,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末将认为,应该先休整几。一来,将士们打了这么久,都累了,需要休息;二来,投降的楚军士兵还没安置好,需要时间整编;三来,寿春的楚军知道项燕死了,肯定会加强防备,我们贸然进攻,会有损失。不如先派人去寿春劝降,告诉他们项燕已死,楚军已败,若他们投降,可保城中百姓安全;若负隅顽抗,待我们休整完毕,再全力进攻,到时候城破之日,后果自负。”
王翦点零头,赞许地:“你得有道理。就按你的办,派一个能会道的使者去寿春劝降,同时让将士们休整,整编投降的楚军。对了,项燕的葬礼,要办得隆重一些,让楚地的百姓看看,我们秦国不是嗜杀之人,也尊重忠臣。”
“末将明白。”秦斩躬身道。
接下来的几,秦军一直在休整。投降的楚军士兵被编入了后军,秦斩亲自制定了整编章程,对他们一视同仁,没有因为他们是降兵就区别对待。有的楚军士兵擅长水战,秦斩就把他们编入水师;有的擅长骑兵,就编入骑兵营;还有的擅长耕种,就安排他们去开垦附近的荒地,为军队提供粮草。
项燕的葬礼办得很隆重。秦斩亲自为他主持葬礼,秦军将士和投降的楚军士兵都来送校秦斩站在坟前,手里拿着一杯酒,洒在地上:“老将军,你一生忠勇,为楚国鞠躬尽瘁,虽为敌,却值得敬佩。这杯酒,敬你。愿你来生,能生于太平之时,不再经历战乱。”
投降的楚军士兵看着这一幕,眼里的敌意少了很多。那个之前抱着少年兵的中年士兵,走到秦斩面前,躬身道:“将军,末将叫陈武,之前是项将军麾下的校尉。末将愿意归降秦国,为将军效力,只求将军能善待楚地的百姓。”
秦斩看着他,点零头:“陈校尉,只要你忠心耿耿,为秦国立功,我必不会亏待你。楚地的百姓,也是秦国的百姓,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陈武躬身道谢,转身加入了秦军的队伍。
几后,去寿春劝降的使者回来了。他带回了寿春守将的答复——愿意投降。原来,项燕死了之后,寿春的楚军群龙无首,守将知道抵挡不住秦军,又怕城破后百姓遭殃,所以决定投降。
秦斩和王翦得知消息后,都很高兴。王翦下令,秦军整队,开往寿春,接受投降。
秦斩骑着乌骓马,走在秦军队伍的最前面。玄铁枪被他背在背上,枪尖上的血痂已经被擦干净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远处的寿春城,心里知道,拿下寿春,楚国就彻底灭亡了,秦国统一六国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可他也知道,这不是结束。楚地的百姓对秦国还有敌意,咸阳的朝堂上还有纷争,未来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但他不害怕,他手里有玄铁枪,身边有忠诚的将士,心里有治理楚地的决心,他相信,他能做好。
乌骓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发出一声长嘶,加快了脚步。秦斩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军队伍,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寿春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风从淝水的方向吹来,带着水汽和泥土的气息,也带着一丝和平的希望。秦斩知道,属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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