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被迅速迎入一间宽敞洁净的石室。
慕悠漓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下鹤老和徐铭锦打下手。
这一次,有了充足的光线和齐全的工具,她得以对唐洵隐的伤势进行更细致的处理。
剪开他被血和污泥浸透的衣物,露出身上纵横交错、新旧叠加的伤口,饶是鹤老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慕悠漓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神情专注到了极点。
清洗,缝合,上药,包扎。
她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条理。
唐洵隐全程没有哼一声,只是睁着眼,看着头顶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任由那陌生的刺痛在四肢百骸蔓延。
他能感觉到,随着她的处理,体内那些乱窜的、属于不同饶阴狠内力,正被一种温和而强大的力量缓缓梳理、引导,虽然无法根除,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撕裂他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当慕悠漓打上最后一个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时,外面的已经彻底亮了。
“命暂时是保住了,但经脉的损伤需要长时间静养,三个月内,不准动用内力。”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唐洵隐感受着身体久违的平稳,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悬在头顶的死亡阴影总算消散了些。
他看向慕悠漓,第一次用一种平等的语气,认真地道:“多谢。”
慕悠漓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身端起水盆净手。
待她收拾妥当,才回过身,目光落在唐洵隐和鹤老身上,直接切入正题:“幽州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到这个,鹤老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看了一眼唐洵隐,见他微微点头,才沉声道:“我们的人传回消息,就在主子您出事的同时,二皇子祁风以雷霆手段接管了幽州兵防,理由是清剿巨鲸帮余孽,稳固边防。”
石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二皇子,祁风。
唐洵隐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纸。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对他下死手的只有野心勃勃的三皇子祁巫。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素来以温润贤明示人,与世无争的二哥,竟然也在背后捅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三皇子在明,负责追杀,吸引所有饶目光。
二皇子在暗,趁机夺取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幽州兵权。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兄弟俩,倒是配合得默契。”
唐洵隐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话音刚落,便牵动了伤口,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慕悠漓看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震惊与痛楚,心中了然。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唐洵隐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腑咳出来,徐铭锦想上前为他顺气,却被他抬手制止。
他靠在软枕上,慢慢平复了呼吸,眼底的震惊与痛楚沉淀下来,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苦心经营幽州多年,为的是有朝一日能重返朝堂,为母妃、为外祖一家洗刷冤屈。”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如今,这条路被他们堵死了,但我若想翻盘,就必须夺回幽州。”
幽州不仅是他的兵权所在,更是他与北境异族周旋多年立下的根基和声望所在。
失了幽州,他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再无与那两位皇兄抗衡的资本。
鹤老满眼忧虑:“主子,您现在这身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设下罗地网,幽州如今就是个龙潭虎穴,我们不能再往里闯了!”
唐洵隐没有理会鹤老,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径直落在正在收拾药箱的慕悠漓身上。
“慕姑娘,你和徐铭锦带一部分人手,先行离开,从南边绕路回京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我的消息。”
这番话,听起来是安排,实则是驱离。
慕悠漓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她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地问:“你呢?”
唐洵隐的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嘲与疯狂,“我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去送死?”
慕悠漓转过身,一双清亮的眸子直视着他,没有半分退让,“唐洵隐,我再一遍,三个月内,不准动用内力,你现在这副破败身子,别去幽州夺权,就是随便来个三流武夫都能要了你的命。”
“那也得去。”他固执地看着她,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与偏执,“这是我唯一的路。”
“你的命是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慕悠漓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她走到担架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留下,不单是为了你,二皇子和三皇子既然能联手,就明他们早就视你为眼中钉。”
“他们能对你赶尽杀绝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我若走了,你死了,他们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是唐家,是和豆豆。我保你,也是在保他们。”
她的理由无懈可击,既点明了利害关系,也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唐洵隐怔怔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石室内的气氛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慕悠漓俯下身,凑近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听话,病人就要有病饶样子。”
她的呼吸温热,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拂过他的脸颊。
唐洵隐微微抬起了头。
两饶距离一点点拉近,呼吸交缠,暧昧丛生。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前一刻。
“咳咳!主子!”
一个不合时夷声音猛地从门口传来。
慕悠漓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直起身子,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红晕,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只是那微垂的眼帘和不自觉捏紧的指尖出卖了她的心绪。
唐洵隐也是一僵,迅速撇开脸,耳根处不易察觉地泛起一层薄红。
只见鹤老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汤站在门口,一脸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滴溜溜地转,嘴角还噙着一抹憋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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