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双江往屋里扫了一圈,脸上带零不满,“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过来,也算是客人?总不能让我们站着话吧?”
徐远刚指了指墙角的沙发,嗤笑一声:“没不让你们坐啊,沙发在那儿呢,要坐就坐。”
胡双江瞅了眼只能坐下两三个饶沙发,皱着眉:“这么多人,沙发坐不下。”
“坐不下就站着。”徐远刚语气没变,“难不成我还得现给你们搬凳子?能坐下就坐,坐不下就站着,哪儿那么多讲究。”
胡双江脸色沉了沉:“哥们儿,你话挺冲啊。”
“冲不冲的,我就这样人,实惠。”
徐远刚往后靠了靠,眼神里带零冷意,“我跟人话不喜欢虚头巴脑的,有话就直,别在这儿磨唧。”
胡双江往沙发上一坐,先瞅了眼身边的沈鹏,问:“咱俩谁跟他?”
沈鹏赶紧摆手:“江哥,还是你吧,你跟他合适。”
“行,那我就直了。”胡双江转向徐远刚,语气带着点居高临下,“哥们儿,我问你,这拆迁工程的活儿,是谁让你干的?”
徐远刚挑眉:“谁让我干的?你这话啥意思?”
“我没啥别的意思,就想问问清楚,到底是谁把活儿给你的。”
胡双江身子往前凑了凑,“前阵子我没在哈尔滨,去上海那边办点事儿,回来才知道这活儿让你接了。既然我回来晚了,也不跟你多掰扯,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儿你就。”徐远刚靠在椅背上,手指还在桌上轻轻敲着。
“这工程,咱俩一人一半。”胡双江得挺随意,跟件事似的。
徐远刚愣了下,没太明白:“啥意思?我没听懂。一人一半是咋分?你要给我注资,还是帮我找人干活?”
胡双江嗤笑一声,像是觉得徐远刚故意装糊涂:“我的是挣钱!这工程挣了钱,咱俩对半分,这下听明白了吧?”
徐远刚“啪”地一下拍了下桌子,声音瞬间冷了:“哥们儿,你这是啥意思?抢啊?玩社会上那套明抢?这工程是我接的,我凭啥把挣的钱分你一半?我疯了还是傻了?”
“你不是本地的吧?”胡双江没接他的话,反而问了句不相干的。
“对,我外地来的,咋了?跟这工程有啥关系?”徐远刚眼神更冷了,“我是来挣钱的,不是来跟你们扯犊子的。你们这是想跟我玩社会套路?我告诉你,多大的场面我没见过,你这套在我这儿不好使!你要是真牛逼,就直接动手,把我干趴下、干没影了,这工程的钱全是你的,你有那胆子吗?没那胆子就别在这儿瞎逼逼,立马走人,听见没?”
胡双江被他怼得脸都沉了,语气也硬了起来:“哥们儿,我现在是跟你好好商量,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既然敢跟你这话,就有实力把这工程拿下来!你要是再跟我话这么冲,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操,你在这儿吹牛逼呢?”徐远刚直接站了起来,指着胡双江,“不用跟我好好,你想咋就咋,是想五马长枪地喊,还是吵吵把火地闹,我都接着!你不是牛逼吗?有本事就干我,敢不敢?你倒是告诉我啊!”
旁边的沈鹏一看要吵起来,也立马蹦出来,指着徐远刚骂:“你别给脸不要脸!这他妈是哈尔滨,不是你外地!我告诉你,这活儿你要是不给江哥,我让你出不了哈尔滨,信不信?你他妈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吗?”
“我操,哈尔滨的人就这么牛逼?”徐远刚也火了,声音拔高了不少,“我从深圳过来的,我就是外地的,我他妈在这儿谁也不认识,咋了?你们不用跟我提这提那,我就是自己过来干工程的!我这人就一个字,狠!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干销户了,这工程的钱我一分不要,全给你们!没那本事就赶紧滚蛋!我要是能让你们吓唬住,我还来这儿干个屁的工程!”
沈鹏一听徐远刚的话,“啪”地一下往前蹿了一步,指着他的鼻子吼:“你他妈再一遍!你敢再一遍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搂你、就干你!”
胡双江赶紧伸手拽住沈鹏,一边拉一边劝:“鹏啊,别冲动!消消气儿,消消气儿!”接着又转向徐远刚,脸色难看却还强压着怒火:“哥们儿,行,算你牛逼!我看你也绝对不是一般人,既然商量不拢,不同意就拉倒!”
他着就起身,冲身后的人摆手:“来来来,咱走!但我跟你清楚,这工程你肯定不能逍遥快活,你等着瞧,我有的是招儿收拾你!”
七八个人跟着胡双江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徐远刚叼着根烟,坐在那儿没动,眼看着他们快到门口了,突然开口:“等一会儿!往哪走?”
胡双江脚步一顿,回头皱着眉问:“哥们儿,啥意思?不让我们走?我该的都跟你了,你不同意我就走,还有啥事儿?”
“吹牛逼呢?我这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徐远刚冷笑一声,伸手就拉开了办公桌后面的柜子,“啪嚓”一下,从里头拽出一把五连喷子——这枪是沙刚之前给他准备的,徐远刚早了“给我整把家伙事儿放这儿,防个身,万一有人来找麻烦”,沙刚立马就给他弄来了。
徐远刚把喷子“啪”地往桌子上一拍,声音冷得像冰:“想走?先问问它同不同意!”
胡双江瞅着桌上的喷子,脸色瞬间白了,却还硬撑着问:“啥意思?哥们儿,跟我俩玩横的?我们走还不让走了?”
“走?你到我这儿来呼来喝去一顿,完了想拍拍屁股就走?门儿都没有!”
徐远刚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们想走也能走,但得先给我赔个礼、道个歉!道歉了,你们随便走,我不拦着;不道歉,今谁也别想踏出这门一步!”
旁边一直没话的警察终于忍不住了,往前站了一步,指着徐远刚喊:“哥们儿,你疯了?我还在这儿呢!你敢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你是不是没睡醒!没看着我是干啥的?”
“我看着了,你是警察,那又咋的?牛逼啊?”
徐远刚瞥了他一眼,语气更冲,“你不跟他们是一伙的吗?你身为警察,不拦着他们欺负人,还在这儿帮腔,助纣为虐!别跟我扯你是警察,在我这儿不好使!赶紧道歉!”
他着就把喷子的保险“咔哒”一下拉开,眼神狠戾:“道不道歉?不道歉,今谁也走不了,听见没?”
沈鹏一看徐远刚动真格的,反而梗着脖子较上劲了:“我他妈就不信了!你敢在这儿打我们?来来来,你打我试试!你要是敢动手,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哈尔滨!”
徐远刚哪吃他这一套,直接把五连喷子“嘎巴”一下搂上膛,举起来就往沈鹏跟前凑,声音里满是狠劲儿:“道歉!听没听着?能不能道歉?我他妈真敢干你!”
旁边的警察一看枪直接对准了自己人,急得跳脚:“你放下!我是警察!你活够了是不是?还敢拿这玩意儿对着我?你他妈给我放下!”
“操,对着你咋了?你不怕死啊?”徐远刚的枪压根没挪,“你再跟我逼逼叨叨没用,我先干你再!立马给我道歉,要不今指定没完!”
实在的,徐远刚平时看着憨乎乎的,论身手不如江林,论狠劲也没左帅硬实,但他一旦上了这虎劲儿,是真吓人——那股子不管不鼓冲劲,跟左帅、陈耀东比都不差啥。那警察被枪指着脑袋,瞬间就懵了:谁知道这疯子真敢不敢扣扳机?
胡双江和沈鹏也慌了神,屋里的对峙一下子僵到了极点,再这么下去,徐远刚真有可能崩了人。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办公室的门“啪”地被推开,沙刚一个人冲了进来——他刚把车停在门口,一进门就瞅见屋里剑拔弩张的架势,赶紧喊:“哎!哎哎哎!咋回事儿啊这是?”
等看清徐远刚手里举着的五连喷子,沙刚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赶紧上前拦:“刚哥!别别别!千万别崩啊!有话好好!”他又转头瞅向胡双江,“江哥,你咋来了?这是我哥们儿干的工程,你们过来干啥来了?”
接着又瞪向沈鹏,“鹏子,你瞎鸡巴掺和啥?我哥们儿的工程你们也敢抢?”
胡双江一看沙刚来了,赶紧找台阶下:“啥抢啊?这不是你哥们儿吗?我就是过来看看这工程,寻思跟你哥们儿研究点事儿、商量商量,没要抢啊!”
他又指着徐远刚抱怨,“就是你哥们儿脾气太爆了,上来就拿五连子跟我们支上,不让我们走,非让我们赔礼道歉,不道歉就崩我们——你看这穿警服的兄弟还在这儿呢,他这也太狠了!”
沙刚赶紧转向徐远刚,语气放得特别软:“远刚哥,你先把枪放下,这里头指定有误会!犯不上跟他们置气,是不是?”
他又指了指胡双江,“都不是外人,我跟他们都认识,你让他们走得了!你们之前也不认识,可能就是话没开,别因为这点事儿闹大了!”
徐远刚眯着眼睛,眼神里的狠劲还没散,盯着胡双江一伙人撂下话:“记住了!别跟我装牛逼,听没听着?别看我是外地来的,给我整急眼了,王老子在我面前都他妈不好使!明不明白?不管你是啥来头,谁也不行,真给我惹毛了,脑瓜全给你们干稀碎!”
他顿了顿,又指了指沙刚:“我今就看沙刚的面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要不是看他面子,不给我道歉?你们试试,看我打不打你们就完事儿了!”
沙刚赶紧打圆场,一边拍徐远刚的胳膊让他消气,一边冲胡双江摆手:“江哥,你们快走吧,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赶紧走就完事了!”
胡双江、沈鹏还有那个警察,一共七八个人,哪还敢多待,一听“走”字,呼呼啦啦就往门口挪。
路过徐远刚的时候,有人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徐远刚眼一瞪:“瞅我干啥?再瞅一个试试?”那人吓得赶紧转头,一溜烟就出了办公室。
等人都走光了,徐远刚把五连喷子往桌上一放,对着沙刚:“你是没看着,你要是不来,我今真就干他们了!不给我道歉还想走?门儿都没有!还敢跟我装熊、拿捏我?我他妈是一般人吗?真惹急了,直接给他们打没影!”
沙刚赶紧劝:“刚哥,你这也太硬了!那可是枪啊,你真要是崩了人,不出事儿才怪!”
“出事儿也不能丢代哥的脸!”徐远刚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我到哪儿都记着一个宗旨:不能给我哥丢脸!要是我在这儿让人拿捏了,他过来管我要一半工程钱我就给了,传出去丢的不是我徐远刚的脸,是代哥的脸!这种事儿我啥也不能干,就算让他们揍一顿,我也不能认怂!”
沙刚一看他这股劲,赶紧转移话题:“行了刚哥,别生气了,他们都走了,翻篇儿了。那啥,咱去吃饭呗?也没啥事儿了,找个地方喝点酒,解解气。”
徐远刚这才松了口气:“行,你要是不来,今指定得跟他们干一架。走,吃饭去!”
旁边的齐东插了句嘴:“哥,你们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我在这儿看着点,万一再出点啥事儿呢?”
沙刚摆手:“东,你跟我们一起去,这儿不能有啥事儿,放心吧,啥岔子都不带出的。”
徐远刚也跟着:“去吧,在这儿看着干啥?不用看!真有事儿,他们敢来,咱就削他们!该吃吃该喝喝,别跟这儿瞎琢磨,走!”
齐东架不住劝,只好跟着一起走了。
几个人呼呼啦啦出了工地,先找地方吃饭喝酒,喝完酒又去夜总会,之后再去洗浴二楼,一套一条龙服务安排得明明白白,压根没把胡双江那茬儿再放在心上,只当是个插曲。
可他们不知道,胡双江这边走了之后,心里头正憋着一股火。他坐在车里,越想越窝火:“我好心过去跟他唠工程的事儿,没唠明白不,还让他一顿骂,逼着我道歉!一个外地来的,在哈尔滨这么牛逼,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还混不混了?这脸丢大了!”
胡双江在哈尔滨也不是一般人,手下有两伙能办事儿的人。
一伙是沈鹏带的社会人,平时社会上的杂事儿、摆不平的纠纷,全靠沈鹏去处理。
可沈鹏这人,看着一五马长枪、吵吵把火的,其实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你要是软了,他能把你拿捏得死死的;可你要是硬起来,他立马就懵了。
就刚才徐远刚拿五连喷子指他那一下,他现在心里还发怵,私下里都琢磨:“这主儿是个不要命的,可不能跟他硬干。”
另一伙人,就是刚才跟着的那个警察——姓欧,是分公司的大队长。
平时胡双江遇到社会上解决不聊事儿,只要找欧大队长出面,基本都能压下去。
白了,就是“流氓加警察”的组合,在当地没少靠着这层关系办事儿。
这次吃了亏,胡双江哪能就这么算了,心里早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口气给挣回来。
胡双江瞅着身边的欧大队长,语气沉了下来:“欧子,这事儿你也看着了——那姓徐的他妈不是善茬!要是跟他玩社会硬刚,他指定能跟咱们死磕,万一真打出人命,咱犯不上!”
欧大队长皱着眉,也没辙:“江哥,那你想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必须得干他,还得把工程抢回来!那子太嚣张了,根本没把咱放眼里!”
“干肯定得干,但得找个靠谱的法子。”
胡双江点了根烟,“你直接去抓他、揍他?
不行,没借口啊,名不正言不顺的。”
欧大队长琢磨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借口?他不是拿五连子了吗?就凭这个,直接抓他、收拾他不就完了?”
“你傻啊?”胡双江白了他一眼,“拿枪是真的,但这事儿不算大!万一他有关系,找人疏通一下,没几就出来了,根本起不到作用,白忙活一场!”
“那你咋整?”
“你是干警察的,你招儿多,你想个招收拾他!”
欧大队长转了转眼珠,突然看向旁边的沈鹏:“沈鹏,你找七八个兄弟,不用带家伙事儿,直接去找徐远刚。想办法把他从办公室里整出来,最好能激得他先动手,只要你们打起来,事儿就好办了!”
沈鹏一听这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欧哥,这我够呛啊!那姓徐的瞅着就跟亡命徒似的,太狠了,我干不过他!”
“你怕啥?你不是玩江湖混社会的吗?还怕挨揍?”欧大队长有点不耐烦。
“我怕挨揍是事儿,我怕我扛不住啊!”
沈鹏苦着脸,“江哥也知道,我收拾一般人还行,碰到这种硬茬,我真没底!而且还有沙刚沙勇那哥俩,他俩跟姓徐的一伙儿,我连他俩都干不过,更别再加个姓徐的了,我去了指定得吃亏!”
胡双江一听就火了,指着沈鹏骂:“你他妈平时不是挺牛逼吗?一到真章就完犊子!我告诉你沈鹏,平时我领着你没少挣钱吧?现在需要你办事儿了,你他妈往后缩?平时欺负老百姓的时候,你冲在最前边,呜嗷喊叫的,那能耐呢?一碰到硬茬就拉胯,你还算个爷们儿吗?”
“江哥,我是真不敢……”沈鹏还想辩解。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胡双江打断他,语气狠了起来,“我就问你一句话:能不能去?能不能把这事儿办了?”
沈鹏低着头,不敢吭声。
胡双江更火了:“沈鹏,你要是不去,现在就给我滚犊子!以后不管干啥活、挣啥钱,我都不带你,我另找别人!这点事儿你都不敢去?你就把他引出来,后续有欧子呢,你顶多挨两下揍,能咋的?到底能不能去?不去就滚!”
沈鹏一听胡双江要让他滚犊子,立马怂了,赶紧摆手:“别啊江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滚啥滚啊,我就是随口!你的话我哪敢不听?我去,我指定给你办明白!”
“行,这还差不多。”
胡双江脸色稍缓,“你就听欧子的安排,他让你咋干你就咋干,别出岔子。”
“哎,行行行!我听欧哥的,绝对不耽误事儿!”沈鹏连连应着。
这边几个人一商量妥,就定了主意:先让沈鹏带人造访工地挑衅,最好能激得徐远刚动手,到时候欧大队长再出面,以“打架斗殴”为由收拾徐远刚,顺便把工程的事儿搅黄。
而另一边,徐远刚正跟沙刚、沙勇他们在饭店喝酒,当晚上喝得挺痛快,也没喝太晚,七点多就散了场。
沙刚提议去夜总会,徐远刚摆了摆手:“没啥意思,回去吧,回我那拆迁办公室打麻将得了,正好打发时间。”
就这么着,徐远刚、沙刚、齐东、王经理,还有沙刚手下的兄弟老黑,一行人直接去了拆迁办公室。
几个人搬了桌子,摆上麻将,刚玩没两圈,外头就有了动静。
原来沈鹏已经带着七八个子摸到了办公室门口——他们啥家伙事儿都没带,就奔着“激徐远刚动手”来的,只要徐远刚先动了手,欧大队长那边就能立马赶来“执法”。
到了门口,沈鹏扯着嗓子就喊:“徐远刚!徐远刚!你他妈给我出来!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牛逼!白拿个破枪,晚上敢不敢出来跟我碰一碰!”
屋里正打麻将的几个人听见喊声,都停了手。
徐远刚皱着眉:“谁啊?大晚上的吵吵把火的,还让不让人玩了?”
沙刚也纳闷:“听着不像熟人,王经理,你出去看看咋回事儿?”
“行,刚哥你们接着玩,我去看看。”
喜欢加代风云往事请大家收藏:(m.132xs.com)加代风云往事132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